手機因為沒電,手電筒的功能被中止。
整個黑暗的房間裏唯一能夠看得到光亮的隻有他手上的那個打火機,手指間戴著的一枚戒指在極其不和諧的光線下投射出刺眼的光芒,帶著他說的每一個字射穿了夏小沫的耳膜。
她握緊了雙拳,眼睫毛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著,鼻翼上下起伏,嘴唇因為咬緊泛出了一圈灰白,說出來的聲音鏗鏘有力:“子航才不可憐!”
蘇子航他有那麼多人愛著他,他怎麼會可憐?沒有任何人可以來指責他的生命,更沒有資格說他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麵前出現的這個男人喪心病狂,想要害死蘇子航,夏小沫才不會讓他的陰謀達成。
“你這個瘋子,快點把門打開!”
男人點燃了一根香煙,嫋嫋升起的煙霧環繞在狹小的空間裏,氣息逐漸的籠罩。
他往前又走了一步,聲音隨著逼近而咄咄逼人:“不可憐嗎?他愛的女人愛著別人,拚了一切獲得的東西,說沒有就沒有了,現在可憐的活在別人的世界裏,而且沒有人在乎他,我殺了他,對他是解脫。”
男人的話讓夏小沫奮起反駁: “不!你胡說,誰說沒有人在乎他?我在乎他,很在乎他,他是我這個世界上重要的人,你這個混蛋沒資格主宰子航的人生!”
“你在乎他?”男人好像聽到了笑話,笑聲在寂靜的空間裏響得冷徹:“你躺在別人的懷裏說在乎他,你愛上了別人,你還在說你在乎他,你一次一次把他推開,你也好意思說在乎他?”
男人說完,高大的身子已經站在了夏小沫的麵前,再一次重申著一個殘忍的事實:“蘇子航,是我見過,這個世界最可憐的人。”
最後一個字落下,夏小沫的眼睛裏瞬間就出現了些許的呆滯,所有義正言辭的話竟然一時間忘記了,腦海中飄過,蘇子航每一次受傷的麵孔……還有他漸漸從自己生命中消失的那個消瘦身影。
他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帶她離開,給她幸福,而她卻推開了他。
他站在月光下,手搭在了欄杆上,劇烈的咳嗽著。
當她抱著他的時候,蘇子航伸出手把她推開,因為友誼的擁抱他不需要。
還有,在美國的時候,他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把所有一切好吃的留給她,雖然從來都不說愛過她這三個字,可是每一個暖心的舉動早就已經出賣了他啊。
這麼長的時間裏,夏小沫把對蘇子航的愧疚藏在了最深處,她不敢去提及,不敢去想,因為想到會痛,會想哭,現在這個男人的話,像是一隻手無情的把她築起的堤防給摧垮。
她確實對不起蘇子航,說好的遠走高飛,到頭來卻辜負了他,甚至以為夢安靜讓他忘記一切是對他最好的方式,可是,他已經活得再不是他自己了啊。
夏小沫的眼睛裏被一片淚花給滿滿氤氳著,低著頭看著懷裏抱著因為受傷而艱難喘著氣的蘇子航,心裏麵好疼,那一槍好像是打在她心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