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蔣毅峰的傷比較嚴重,我並不敢帶他回家去,以免嚇到了奶奶和敏敏。休息了一陣之後,趁著天還沒黑,我和他一塊兒搭車往縣裏去。但回到劉家的時候,天卻早已經是黑透了。
左蘭山和劉雲琮都沒有想到我們兩個會回來,因此吃飯的時候也沒有給我們留。見蔣毅峰受了傷,趕忙張羅著重新弄了幾個菜,說是要給他補補。
與田家截然不同的待遇,讓我心中感慨萬千。
這或許就是老祖宗常說的‘醫不叩門,道不輕傳’的道理,我總是上趕子貼上去給人家出謀劃策,人家煩我還來不及。
反倒是左蘭山介紹我給劉雲琮認識,有了這個紐帶在,劉雲琮對我和蔣毅峰的態度就不禁轉變了很多。
我們兩個都算是餓了一整天了,知道左蘭山和劉雲琮都已經吃過,等到菜上了桌子,倒是也都不客氣,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來。
等到我們吃的速度慢了下來,也差不多都吃飽了,左蘭山才笑著問我道:“小棺爺,你離開的時候不是說有事去鎮上嗎?怎麼?到底是誰家的事情啊?我還從沒見過,哪一家辦事情,敢讓抬棺匠餓著的!要說幹咱們這行的,別的時候或許不太起眼,但真到了辦事的時候,誰敢不給咱們幾分麵子啊!”
他不提這還好,一提這事兒,蔣毅峰頓時間又炸了。瞪著他那兩隻眼睛,活生生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猛地拍了下桌子,吼道:“還說呢!要不是他!”他說著,拿手指了指我,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讓左蘭山不禁皺了皺眉頭,但蔣毅峰卻渾然不覺,兀自說道:“要不是他自己上趕子找上門去挨罵,我們用得著這麼不招人待見嗎?要我說,那王八蛋,壓根兒就不該管他!什麼時候他被那鬼魅害死了,他才知道怕!”
“等他死了那不就晚了嗎?”雖然我現在也很不待見田宗琦和,對於那個怪人林道長更是沒有好感。但事情發生了,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再說了,“如果任由那怪道士得逞,一次兩次,他實力更強了,我們怎麼辦啊?他明顯是衝著我來的,我總不能任由他一直成長,不壓製吧?”
“狡辯!”蔣毅峰怒道,“你去之前就知道有這回事兒嗎?你去之前就知道什麼林道長跟猴子和那姓田的之間有關係嗎?你要是知道你還不做防範,那你就是傻了!你要是不知道還上趕子往那姓田的身上貼,那你就更是傻了!”
“我……”我被蔣毅峰搶白的毫無還口之力,隻得舉手投降,“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蔣毅峰看看我,搖頭晃腦道:“過而改之,善莫大焉。”
我白了他一眼,對他文縐縐的語言表示由衷的讚美,“滾!”
從我們兩個的交流之中,左蘭山和劉雲琮大概也都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在我和蔣毅峰之間的對話告一段落之後,左蘭山突然拍案而起。
“那什麼姓田的也太不識抬舉了!小棺爺幫他們家辦事,那是多大的麵子?非但不以禮相待,怎麼還有往外趕的道理?再說了,那個什麼莫名其妙的道士,他能有小棺爺這麼能耐嗎?”
聽他說到這裏,我不禁搖頭道:“他還真的可能比我有能耐……起碼,在某些方麵,是這樣的。”
左蘭山當即長大了嘴巴,滿臉的不敢置信。
蔣毅峰同時歎了口氣,看看自己的傷口,說道:“確實,在某些方麵,他比你強多了。起碼,他下手就比你狠!凡事都要留有餘地,你不是坑自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