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波被我說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十分不自然。
過了好半天,他才又湊了過來,“小棺爺,你叫劉先生去幫你準備東西,是不是有辦法處理了?能不能告訴我們?”
我眼神瞥向他,意義很明顯,是在問他有什麼居心。
他連忙對我解釋道:“小棺爺,你別誤會,別誤會!我隻是想,如果有什麼能夠幫到你的地方,你盡管吩咐,我們都照辦就是了!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我想起不久前離開時對他的囑咐,再想想現在的爛攤子,冷笑一聲,別過頭去。
他看了看我,似乎也遲鈍的明白了什麼。尷尬的摸摸鼻子,不再說話了。
我要找的東西比較多,雖然並不難找,但比較瑣碎,因此,劉雲玖一直拖到太陽快要落山了才回來。
我招呼他先坐下吃飯,他抹了把頭上的汗,隨口問我道:“是明天早上去嗎?”
我搖搖頭說道:“不,今晚就去。”
超度亡魂,不拘是白天,還是黑夜,但講究要選黃道吉日,要選吉時。我坐在招待所裏枯等的時候,就已經計算過了,恰巧今天的日子不錯,而且今晚就有個不錯的時辰。
劉雲玖並沒有多問我什麼,聽我說今晚就去,也隻是‘嗯’了一聲,就低下頭繼續吃飯了。
晚上,我和劉雲玖出門的時候,我沒有再要求許波跟我一塊兒去。
他害怕,我很清楚。白天的時候讓他陪我一起去,也不過是我想要借他算是給所有人一個警告。如果再有下次的話,那我就不一定拉誰一塊兒上了。
但現在是晚上,帶他一起去,我還怕他會因為緊張、恐懼而壞了我的事情呢!
擺下法壇,和祭拜亡靈差不多,隻不過是需要我一遍又一遍的不停地念誦超度亡魂的咒語,一直到把所有的亡靈統統送走,讓他們得入輪回。
以前,我見爺爺這樣做過,但我自己做,還要算是第一次。
其實最難的並不是擺法壇,也不是鬼混對我的幹擾。實際上,這種法壇對他們是很有利的,一般而言,不會有鬼魂來故意幹擾我。有劉雲玖拿著桃木劍和黃符在旁邊,如果有什麼不怕死的鬼魂,那他也可以盡管來試一試。
這種超度的法事之中,最難的,實際上是要耗費心力,一遍一遍的念誦超度咒語。
所謂咒語,其實如果說做是‘經文’應該更好一些。我並不是道門弟子,也沒有真的和哪位道長拜師學過藝,我本身沒有什麼可以稱之為‘道術’的東西,所以,道門弟子可以用道術加持的時候,我就隻能靠自己的意誌力硬挺過去了。
想想隨時可能溢出街道,導致更多的人無辜遭殃的陰氣,我定下心來,擺下法壇,念起咒語。
我念咒語的時候,並不能夠直接看到亡魂的變化。
當然,劉雲玖是可以的,但他不能直接告訴我。因為在念咒的時候,我必須保證心底空無一物,不能胡思亂想,否則,很容易導致超度失敗,前功盡棄。
我默默地在口中念誦,也不知道到底是念誦了多少遍,但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周身的溫度似乎在慢慢的提升。陰冷的氣息不再如此濃厚,一點一滴,漸漸散去。我的壓力似乎也隨之慢慢減輕了。
不知不覺,疲憊感慢慢爬上我的神經。我堅持著保持內心清明,但還是抵擋不住那股沉沉的睡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念著念著,竟然就那麼盤腿坐在地上,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