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我的提議之後,崔榮光大概就是下意識的覺得我提的建議一定會是個不錯的建議,所以,達到目的的他並沒有想要在醫院多待。沒坐多一會兒,就起身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臨走的時候,跟他來的那些人都走了,一個人都沒有留下。
外麵天氣還不錯,我聽著走廊裏響起劈裏啪啦的腳步聲,半晌又歸於平靜。感覺到外麵似乎一個人都沒有留,半敞著的病房門看出去,也確實沒再看到一個人影,我不禁輕笑一聲,崔榮光還真的是篤定了,我就算跑出醫院,活動範圍也不會超出那麼個巴掌大的範圍。
其實,在我心裏,崔榮光一直都是個很稱職的考古隊隊長。
雖然他很多時候都喜歡以勢壓人,雖然我跟他相處的時候心裏大多數時候都是壓抑著怒氣的,心情極差。但我不能否認,他對於自己的行業十分熱愛,就像曾若可喜歡他的專業一樣,崔榮光為了他的工作可以付出的熱情絲毫不亞於曾若可。
在提起工作的時候,我甚至能看到崔榮光神采奕奕,他的眼睛是會放光的。
好吧,看在他敬業的份兒上,我按照慣例並沒有坑他,但這一次也確實不太想幫他。
一來,是我對於跟盜墓相關的事情實在沒有興趣,作為同為風水界的同行,我們埋下去的東西,他們往外刨,看起來似乎應該是天然的仇敵,但實際上,我對於與盜墓賊鬥爭到底這種事情興趣不大。因為我埋下去的都是平頭百姓,一輩子攢的錢到最後該分的分了,留下來的也隻夠買副棺材。除非那些偷屍體的變態,否則,一般不會有人沒事兒閑的、吃飽了撐的去刨我幫人家埋好的墳。
二來,我想,不管是誰,都不會喜歡三番兩次的被人威脅。更何況,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的利用別人來強行壓製我了。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我不喜歡這種合作的方式。強摁牛頭的事情,我不情願,就注定了我不可能十分配合。
鄰村的村長年紀不小了,倒是比崔榮光有耐心的多,他一直坐在旁邊,有的沒的陪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直到看到劉雲玖拎著早飯回來了,他才匆匆離開。出門之前,他還衝劉雲玖報以善意的一笑。理所當然的,劉雲玖厭惡的別開了頭,沒有理他。
村長走出門去,劉雲玖在他身後重重的摔上了門。
“六哥。”我看著朝我走過來的劉雲玖,還有他那張依舊氣哼哼的臉,不禁啞然失笑,“你至於那麼討厭他嗎?”
劉雲玖憤憤地回望一眼,眼神中難以抑製的透出厭惡來,說出的話卻跟我問的不太相符,他說道:“他外甥實在不像話!不是個東西!”
哦。
我摸了摸被砸破的後腦勺,對他的話表示讚同。
但是,那跟村長有什麼關係?
劉雲玖絲毫不介意我不回應他的話,從保溫桶裏頭倒出粥來,遞給我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我不禁愣了愣。
“怎麼了?”我看他抓著碗不鬆手,忍不住問道。
“小棺爺。”他叫了我一聲,對我說道:“吃完早飯,咱們就去辦出院吧。”
“可以啊。”我順口答應了一句,覺得自己的傷確實不需要在醫院裏頭多待。
但緊接著,我就想起了前一陣子我肋骨受傷的時候,他硬是讓我在醫院裏頭住了半個月的事情。我覺得前後的差別有點兒大,便隨意的問了一句,“怎麼?消毒水的味道你總算是聞夠了吧?上次我要出院,你死活都不讓,這回是怎麼了?我還沒說出院,你就急著讓我出院,這是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