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春擺好碗筷就識相的退了出去,並且伸手掩上了門。
淩慎行脫下軍裝外套,隻穿著裏麵的灰色軍襯衫,沐晚接過他脫下來的外套掛好,拿著他的衣服,沉甸甸的,上麵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她以前沒有留心,今天忍不住用鼻子嗅了嗅,淡淡的硝煙味兒和煙草味兒。
他喜歡抽煙,煙癮還很大。
她忍不住皺眉,抽煙對身體有害,特別是這個年代的香煙,技術遠遠沒有達到安全的標準,煙草裏的許多有毒物質都沒有辦法過濾掉,長期以往,健康一定會受到影響的。
她這樣想著,手自然的伸進了他的上衣口袋,從中摸到一包香煙,趁著他不注意給扔掉了。
淩慎行洗了手出來,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圍著自己的衣服打轉,不由失笑:“想看就盯著我看,一件衣服還能看出花來?”
沐晚鬧了個大紅臉,回頭瞪他一眼:“吃飯了。”
兩人在飯桌前坐下來,各自拿起麵前的碗筷,他吃飯的時候很少說話,吃相又很優雅,這也是在國外多年養成的良好習慣。
一頓飯相對沉默的到了尾聲,淩慎行這才說道:“明天我會陪你去同濟寺。”
沐晚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之前說會派人護送她,怎麼是他親自過去呢,他每天有多忙,她可是看在眼裏的。
“不用的,有你的下屬在,不會有什麼事,我也會處處小心。”
淩慎行道:“並非都是為了送你,我還有其它事情要辦。”
他既然這樣說了,沐晚也不好再推辭,隻是想到替老太太請佛要跪拜三百六十層台階,這個過程,他要在一邊看著嗎?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淩慎行淡然道:“奶奶已經改變主意了,她和敬安大師重新商議過,考慮到你還是個弱女子,就把形式最簡化,隻需在山下,中途和山上叩拜便可,到了同濟寺也不必三日不吃不喝,隻吃素齋,誠心禮佛。”
沐晚驚訝的看著他,他神態平靜,黑目灼灼,他應該不會說謊騙她,可老太太那樣堅決的心意怎麼說變就變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吃飽了,讓人進來收拾碗筷吧。”淩慎行放下筷子,“明日還要早起,早些睡吧。”
沐晚從震驚中回過神,叫映春進來收拾了桌子,平時都是映春和紅袖伺候她洗漱的,但淩慎行要在這裏過夜,她們是不會插手的,淩慎行也不需要別人伺候,自己就進了淨室洗臉去了。
時間還早,沐晚沒有困意,拿了本書翻看起來。
她總覺得老太太突然改變主意跟淩慎行有關,一定是他去跟老太太說了什麼才迫得老太太妥協。
他的這份心思讓她感動不已,同時又覺得誠惶誠恐,為了她,他們祖孫之間的嫌隙似乎越來越大了,這並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
可淩慎行什麼都不說,她又不知從哪問起,一旦事實不是她所猜測的那樣,那就太尷尬了,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一樣。
沐晚心事重重,也沒看到淩慎行洗完漱走了出來。
她還在愣神,忽然聽見他問:“看到我的煙了嗎?”
煙?被她扔了呀。
沐晚看著書,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睜著眼睛瞎說:“沒有啊,我怎麼會看到?”
淩慎行皺著眉頭,仔細在掛著的上衣口袋裏找了個遍,他記得非常清楚,從書房離開的時候,他把一包還沒開封的香煙放進了口袋,怎麼一轉眼就沒有了?掉在路上是不太可能的,他一向警覺,不會掉了東西還不知道,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淩慎行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故作鎮定的沐晚,她明明在看書,黑溜溜的眼珠子卻在亂轉,明顯的做賊心虛。
“你真的沒看到?”淩慎行又問了句。
“真沒看到,大概是掉在路上了吧。”沐晚一臉坦然的抬起頭,“你不是刷過牙了嗎,刷牙之後就不要抽煙了,不然香煙裏的焦油會把牙齒熏黃的。”
“你不喜歡煙味兒?”他的聲音突然近了。
沐晚還沒回答,一張俊臉突然在麵前放大,緊接著嘴唇便被一張涼涼的唇覆蓋住了。
在被他吻住的那一刻,她的腦袋裏嗡嗡的,臉也情不自禁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