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握著他的手說道:“母親在翠雲庵對任何人的地位都產生不了影響,而且她清心寡欲,幾乎不和外人來往,所以說,翠雲庵裏的人幾乎不太可能想要害她。”
淩慎行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我曾聽下人說過一個關於母親的傳聞,因為督軍對母親有愧,所以就立下誓言,隻要母親在世一日,他就絕對不會續弦或者扶正任何一個姨太太。”
此話一出,淩慎行剛才還平淡的表情立刻就暗沉了下來,沐晚隻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已經猜中了她的想法。
沐晚繼續說道:“母親遠離俗世,我不得不把這件事和她中毒的事情聯係到一起,當我們理不清頭緒的時候,如果反過來去想母親的死誰會最終受益,就不免清晰的有了思路。”
“所以你懷疑……。”
沐晚目不轉睛的看向他,一字一字道:“四姨娘。”
督軍現在有三個姨太太,二姨太被秘密軟禁,不可能是她提前謀劃,而三姨太縱然出身尊貴,但整日習歌練舞,況且,她早就過了受寵的時候,督軍就算想扶正哪一個也不會是她,她又何必給他人做嫁衣?所以,最後隻剩下四姨太,她年輕貎美,最得督軍寵愛,最有可能被扶正的自然是她。
沐晚也不想懷疑四姨太,一是她沒有確切的證據,一切隻是猜測;二是她多少還會介意四姨太和淩慎行曾是青梅竹馬,哪怕淩慎行親自解釋過了,她還不能很快釋懷,如果她說懷疑四姨太,不知道淩慎行會不會有所芥蒂。
這倒也不能怪她心眼窄小,女人有了所愛的人之後總會變得比以前敏感多疑,一點點小事也可以被放到無限大。
隻是她愛的那個人是淩慎行,除了她眼中再無別的女人的淩慎行,哪怕她隻是猜測,他也抱緊了她說道:“你推斷的很有道理,不過一切都要等到我們找到證據,如果真是她做的,我必然不會放過她。”
“我沒有故意挑撥的意思,我隻是……。”沐晚還在解釋,嘴巴卻已經被堵住了,他一忍再忍終是沒忍住,逮到她的唇瓣狠狠品嚐了一番。
但他也知道節製,很快適可而止了。
一個吻讓沐晚打消了所有的懷疑,她依偎在他的懷裏,細聲叮囑:“聽說那些土匪十分彪悍,他們的老窩也是易守難攻,你這次前去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會平安回來的。”淩慎行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捏了捏,“不用擔心。”
沐晚想到以後經常會有這樣的別離,一顆心不由沉重了幾分,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他有這樣華麗的身份,寧願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公子哥,哪怕是最最普通的老百姓也好。
淩慎行第二天便下山去了,沐晚閑著無事就去了翠雲庵,那裏的素齋要比同濟寺好吃多了,而且還可以陪伴靜修。
靜修嘴上雖然不說歡迎,但她每次來的時候,桌子上都放著她昨天用過的茶杯,裏麵已經沏好了新鮮的山泉水茉莉花,這也是沐晚最喜歡的茶葉之一。
沐晚心知肚明,每次都十分賞臉的喝下整壺茶。
一轉間,七天過去了,婆媳兩人的相處雖然不溫不火的,但是每天除了睡覺的時候幾乎都在一起,沐晚跟著靜修學念經文,已經能夠熟練理解一本經書。
每天傍晚,靜修都會去庵外的一處花圃打理花草,日日如此,從不間斷,沐晚不會種花,也屁顛屁顛的拿著工具跟著一起“搗亂”。
兩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提起淩慎行,雖然各自心中都是擔心的不行。
靜修不比沐晚的淡定,第十天的時候終於是忍不住了。
“已經十天了,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沐晚正在搖頭晃腦的念經文,此時聽到靜修說話,心下不免失笑,終於是憋不住了吧。
其實隔個兩三天就有淩慎行的來信,隻不過她故意要讓靜修擔憂,從來不會吐露半個字,昨天她剛收到的消息,淩軍已經攻破了四五個土匪窩子,現在隻剩下最難對付的孟元凱了。
但這些事,她根本不打算說。
靜修越是擔心,就說明她越在乎淩慎行,她肯點頭回淩家的可能性就越大。
沐晚也裝出一副憂心的樣子來:“上次遼城之戰,阿行與我也是一別數日,每次他這樣出去,我就心神不寧,直到再見的時候就像隔了一世般,心裏不免慶幸,我還在原地等他,而他一回來正好能看到我,這是何其的幸運。”
靜修聞言,不免心驚,轉而變得惆悵。
她並不曾體會過沐晚所說的那種痛苦,卻有種“感同身受”的錯覺,如果她還有命活著,多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經常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