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姨娘正在屋子裏喂雲環吃東西,五歲的小丫頭,嘴卻很挑剔,淡了不行,鹹了不妥,動不動就摔盤子摔碗發泄不滿。
“廚房那個廚師拉出去打一頓吧。”沈雲環嘟著紅潤的嘴巴,“這南瓜粥一點都不甜,難喝死了。”
薑姨娘哄著她道:“你還小,要多吃有營養的東西長身體,南瓜有許多很處的。”
“我不吃,我不吃,我要吃蘭特伯爵的薯條。”沈雲環揮手就將薑姨娘手中的碗打落了。
薑姨娘十分無奈,但也沒有任何責怪她的意思,反倒對一邊侍奉的丫環說道:“那個廚師是怎麼做菜的,南瓜粥不甜,二小姐不願意喝,扣他一個月的工錢。”
“是。”小丫頭點點頭,她是薑姨娘屋子裏專門負責飲食的,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二小姐吃飯挑剔,廚房做的菜總是不合口味,那些廚師不知道被罰了多少次,後來一聽說要給薑姨娘的院子做飯便都推來推去,沒人肯做。
這個廚師是新來的,才幹了不到一天就被罰,也是夠冤枉的。
“姨娘,老爺來了。”此時,巧兒打開簾子,高興的進來通報。
薑姨娘一聽,頓時歡喜的起身,老爺出海數天,這才剛剛回來就到她這裏來了。
“你趕緊去讓廚房布置晚飯,老爺要在這裏用飯。”薑姨娘高興的搓著手。
她比劉氏要年輕十歲,長得又比劉氏好看,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的又溫柔似水的,而且事實也的確如此,沈儒良在府裏的時候也會三天兩頭的宿在她這裏,對她也算是寵愛了。
薑姨娘想到此,立刻對著鏡子照了照,稍微整理了一下妝容,又讓丫頭把沈玉環帶了出去,她在這裏總是不方便的。
沈玉環雖然有些不情願,可還是撅著嘴跟著丫頭走了。
薑姨娘走到門口迎接沈儒良,她本就長得身段窈窕,此時在那裏盈盈一站,如同風中楊柳,說不出的嫵媚風情。
沈儒良遠遠的看到薑姨娘,眼中沒有驚豔,沒有思念,隻有滔天的怒火。
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無法無天,她不知道這樣詆毀一個女子的名譽會帶來怎樣的負麵影響嗎?
雲傾也許可以找一個好人家,被她這樣一折騰,全府上下皆知她“不檢點”,以後還有臉見人嗎?她就算是不喜歡雲傾,但那是他的女兒,她對付雲傾就是在打他的臉,這樣的女人,簡直可惡透頂。
“老爺。”薑姨娘見沈儒良走近了,立刻擺著楊柳腰就迎了上去:“老爺,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已經讓人去準備晚飯了,老爺晚上就在這裏歇息吧。”
意外的,薑姨娘沒有在沈儒良的臉上看到溫柔的表情,相反,他的眼底似噙著風暴一般,隨時都會刮起大風將她淩遲。
“賤婦。”沈儒良突然揚起手,一個巴掌煽了下來。
薑姨娘被打了一個猝不及防,本來就小而薄的臉上立刻浮出五個手指印,同時人也被打倒在地,嘴巴裏嚐到了血腥的氣息。
“你這個毒舌賤婦。”一巴掌似乎並不解恨,沈儒良上前又是一腳踹在了薑姨娘的胸口,頓時疼得薑姨娘臉色慘白,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你趁著我不在府中,都做了些什麼齷齪的事情。”沈儒良正在氣頭上,哪會管她有沒有氣息,一腳一腳的往薑姨娘的身上又踹又踩,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將他心中的怨氣全部發泄出來。
他的雲傾如此懂事美麗,卻因為她的一句話全給毀了。
薑姨娘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平白就遭受了一頓毒打,偏偏她連問出口的機會都沒有,沈儒良像是發瘋了一般,一下一下的往她的身上招呼,打得她沒有招架之功更無還手之邊,隻覺得全身疼痛,好像散了架一樣。
“老爺,不要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啦。”巧兒突然衝過來,從後麵死死的抱住了沈儒良,沈儒良也打得累了,被巧兒抱著腰往後拉,一邊往後退一邊不忘再補上兩腳。
“老爺,姨娘身子弱,再打下去真的會被打死的,你就看在姨娘平時對您忠心不二又溫順善良的份上,饒過她吧。”
巧兒的話並沒有讓沈儒良息怒,而是怒極反笑:“她溫順善良?她要是溫順善良,會說那些有辱大小姐清譽的話?大小姐現在吵著為了自己的清譽要自盡,全府上下都知道她“不知檢點”,這就是溫順善良嗎?”
蜷在地上痛得縮成一團的薑姨娘,在聽到沈儒良的話後,紅腫的眼睛眨了眨,她剛才還不明白沈儒良為何見了她就是一頓打罵,現在才知道,原來是為了沈雲傾,想到這三個字,她就恨得牙根癢癢,那個嫡女簡直在沈府裏麵作威作福,所有人都寵著她讓著她,而她的女兒隻有娘疼,親爹隻不過偶爾來看一次兩次,態度還是淡淡的,她們娘倆也隻有得到沈儒良的施恩才能一起去前廳用餐,否則隻能在自己的院子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