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冷冷的看向楚南風:“那我現在就告訴你這藥我為何喝不得。”
楚南風卻是壓抑著心中的些許不快,不肯對著她板起臉孔,聲音仍是柔和的:“沐晚,聽話。”
一旁的丫頭見了這一幕,也在心中暗暗吃驚,她平時根本看不到大帥去少夫人的住處,就算是在半路“偶遇”,對少夫人也是愛搭不理,說幾句閑話而已,她以為大帥為人冷情,沒想到卻見到他這樣柔情的一麵,那模樣說是低三下四都不為過了,隻為哄這個女人吃藥。
小丫頭目光微閃,眼底噙著惡毒的光芒,很快就垂下頭去。
站在後麵的紅袖自然沒有放過她臉上的細微變化,上前一步道:“大帥是要害死小姐嗎?若是如此,那何必又將小姐千裏迢迢的帶回來?”
見她一臉悲憤,楚南風頓時覺得冤屈:“我何時要害沐晚,這藥喝了對身體無害。”
“你確定嗎?”沐晚那一雙眼睛仿佛罩著初升的朝陽,看著沒有殺傷力卻讓人不得不去想像日照當午時的酷熱,“你確定這碗藥不會要了我的命嗎?”
楚南風是聰明的,聽到這句話就急忙去看那碗藥,小丫頭似乎覺察到什麼,腳下一個踉蹌就向前跌倒,那碗藥便從拖盤上摔了下去,隻是藥碗到了半空就被一雙纖細盈白的玉手接住了,沐晚早料到她會如此,餘光一直盯著她的動作。
想要毀滅證據,這功力還差了些。
楚南風沒想到小丫頭會突然跌倒,也沒想到沐晚會伸手接藥碗。
她沒有那種接了一碗水還能滴水不濺的功力,此時藥汁已經灑了大半。
“到底是怎麼回事?”楚南風看向那個小丫頭,厲聲問道:“還不快說實話。”
小丫頭嚇得跪了下來,哭著道:“我隻是站得時間久了,腳麻了才沒有站穩,不是故意要打翻藥碗的,請大帥息怒。”
“我問的不是你如何摔倒的事,這藥是怎麼回事?”
小丫頭頭伏著地,身子不停的顫抖:“這就是平常的墜胎藥,我不明白大帥的意思。”
很好,死不承認。
沐晚端詳著手中的藥碗:“這的確是一碗墜胎藥,但這藥中還加了鬼蘭子,這鬼蘭子隻要吃下去就會造成子宮大出血,症狀與小產症狀相似,隻不過這大出血是止不住的,幾分鍾之內就會要了一個人的性命。”
楚南風一臉震驚,同時又是怒不可遏。
沐晚繼續說道:“楚少夫人真是好算計,不管我有沒有懷孕,隻要喝下這碗藥都會流血不止,在旁人看來便是小產,最後也是死於小產的血崩,沒人會懷疑她在這藥中兌了鬼蘭子。”
她看向震怒的楚南風,笑容中滿是諷刺:“若是不信就把今天那兩個大夫請來,讓他們驗一驗這藥中是否真的有鬼蘭子。”
“不必了。”楚南風臉色陰沉,那丫頭哪怕跪著也能感受到他的滔天怒意。
丫頭想到丁如之的話,於是壯著膽子說道:“沐小姐這是故意轉移大帥的注意力,若是她沒有吃那種改變脈相的藥物,為何會嘔吐?”
“你們真是夠了。”紅袖指著桌子上冷掉的飯菜,語氣激昂:“大帥可是瞧清楚了,小姐是吃了這桌上的飯菜才會吐的。”
楚南風往桌子上看了一眼,剛才沒有注意,此時才發現了端倪,原來桌子上有一盤生滾魚片。
“我家小姐不吃魚,吃魚就會惡心,這件事大帥是知道的,也特地吩咐過廚房不可以做魚,也不知道今天的廚子是怎麼了,把一盤魚片送了過來,小姐以為是雞肉就吃了一口,結果就吐了起來,沒想到還成了你們栽贓她的理由。”
沐晚不喜吃魚,這件事楚南風是知道的,隻是他不知道廚房新換了廚子,劉嬸沒有叮囑到位才會做了魚送來。
他當即臉色一沉,一腳就踹向了那個小丫頭:“最毒婦人心,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拉出去打死。”
說完便一撩衣擺,氣洶洶的下樓去了。
沐晚和紅袖相視一眼,俱是在心中默默道了聲:好險。
沐晚猜到丁如之如此鍥而不舍一定是知道了她是如何躲過診脈的,其實這種西藥非常普通,稍有一些常識的西醫都知道其中奧妙,丁如之不死心的派人打聽,覺得十拿九穩才跑來同楚南風告狀。
幸虧今天廚房送了一盤魚過來,正好讓沐晚做了嘔吐的借口,但這並不是能讓她脫險的主要原因。
丁如之要怪隻能怪她自己太貪心,非要在這藥中動手腳,因為她不可能知道沐晚嗅覺敏銳,任何藥物都可以一聞便知,畫蛇添足,心狠手辣,想要她的命,現在就要接受楚南風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