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天花真是讓人聞之變色,在這個年代就是絕症,凡是得了天花的人,周圍的家人朋友都要被隔離,病人則是被拖到荒郊野外等死,因為無藥可醫。
沐晚秀眉一皺:“人還沒怎麼樣,政府就要把人處理了?”
“小姐不知道,得了天花的人一向都是這樣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治不好還會傳染。”
“我去瞧瞧。”沐晚說著已經站了起來。
“小姐萬萬不可啊。”紅袖急忙勸道:“這病傳染起來十分厲害,小姐的肚子裏還有小少爺,若是真的染上了可如何是好。”
沐晚笑起來:“我這個孕婦都不怕,你們倒是越來越小心翼翼,忘了你家小姐是做什麼的了?”
“小姐是神醫,可是神醫也能被傳染啊。”
“放心吧,就算被傳染上,也不是不治的。”沐晚篤定的笑笑,“去把我的藥箱拿來吧。”
紅袖勸不住,隻好乖乖的去拿藥箱了。
沐晚剛出了院門,就看到那邊有警署的人聚在一起,領頭的竟然是個熟人,正是曾經在夏有福府上查出他藏有西藥的錢隊長,也因為這件事,錢隊長還立了一功。
“呦,是少夫人。”錢隊長眼尖,看到翩翩走來的倩影時立刻笑著打了個招呼。
沐晚走近,見那些警察正在查封患病的人家,宅子裏麵一團糟,家人哭喊著不肯讓警察帶走病兒。
這家就一個獨苗兒,病死在家裏倒也無可奈何,但被扔到荒郊野嶺等死就是另一回事了,任誰也不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受那樣的苦。
“錢隊長,這是怎麼回事?”
錢隊長客氣的道: “這家的孩子得了天花,上頭下命令要馬上隔離。“
“這家的孩子多大了?”
“今年也有七歲了。”
“錢隊長,我想進去看一下這個孩子。”
錢隊長大吃一驚:“少夫人,這病可是傳染病,一旦被傳染了是治不好的,而且……。”
沐晚接過他的話:“而且和病兒接觸過的人都要被隔離是嗎?錢隊長放心,我看過他的病後,你就把我隔離起來吧。”
“這……。”錢隊長十分為難。
沐晚道:“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錢隊長沒有關係。”沐晚說著拿過口罩和手套戴上,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進了這家的院子。
錢隊長身後有人不屑的說道:“這位少夫人行為不檢點,跟楚南風跑去北地又回來了,也不知道哪來的臉麵出來見人?”
錢隊長斥道:“那都是道聽途說,休要胡說八道。”
他見識過這位少夫人的睿智,隻要與她有過接觸的人,大多都不會相信她會做出那樣出格的事情。
“隊長,你也不用跟她客氣,她早晚會被淩家休掉的。”
錢隊長不說話,隻是默默望著那道淺白色的身影,不說別的,隻這份勇氣就讓他佩服。
院子裏,幾個大人圍著一個孩子哭得聲嘶力竭,明知道是天花,也隻有父母不怕傳染仍然固執的守在身邊。
沐晚走過去問道:“這個就是生病的孩子?”
“是,這就是小兒天牛。”天牛媽忽然看到身邊多出的人,吃驚的同時還是下意識的回答。
沐晚蹲下來,見天牛身上臉上全是紅色的斑點,因為高燒不退,嘴唇已經發白起皮。
見她要去碰天牛的手腕,天牛媽立刻阻止道:“這位姑娘,我兒得的是天花,是會傳染的。”
“我是大夫,不怕的。”沐晚衝著天牛媽一笑,“是不是天花也要診過了之後再說。”
大夫?天牛媽眨了眨眼睛。
這附近的大夫隻過來看了一眼就說天牛得了天花,之後不論她怎麼央求,再無半個大夫敢來查看,倒是這個消息立刻不脛而走,很快傳到警署,接著就出現了現在的情形。
沐晚拿起天牛細細的手腕替他診起脈來,診完了脈又查看了天牛身上的症狀。
“身上起疹子是第一次嗎?”
天牛媽點點頭:“是,第一次。大夫,我兒子還有救嗎?”
沐晚笑道:“放心吧,有救。”
仿佛頭頂的陰雲在一瞬間打開了一條縫,從中露出金色的光芒,天牛的母親和家人立刻就在沐晚的麵前跪了下去:“求求大夫救我家天牛一命,大恩大德永世難忘,隻要大夫救了天牛,我們願意傾家蕩產感激大夫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