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淩飛用力哼了一聲,自從嫁進淩家,她可是被老太太教育了不少規矩,稍有不滿意便被罰去跪祠堂。
在淩家,沐晚才是正室,而她和沐錦柔隻能算是姨太太,姨太太見了正室都是要行禮問好的,大門大戶最講究的就是規矩。
慕淩飛帶著一臉不甘的低垂了眉:“少夫人好。”
沐晚喝茶喝得穩,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三夫人坐吧。”
一旁的紅袖急忙上前倒茶。
“三夫人何必要把氣撒在我的身上,難道慕夫人臨走的時候沒有告訴你,想要對付沐錦柔還得依靠我嗎?”
慕淩飛猛地一驚,詫異的看過去。
“三夫人怎麼不想一想,你落得今天這步田地到底是誰的錯?本來風風光光的嫁進淩家,可以接近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從中阻撓不讓你見到少帥?你處處被人掣肘,活得低三下四,不得不把這股氣悶發泄到風月場中,最後染了花柳病,不敢明目張膽的醫治,眼見著病情一天天加重,而那個把你害成這樣的人正站在暗處朝著你笑呢。”
慕淩飛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眼中迸出強烈的恨意,隻是這恨意又慢慢的淡下來,最後變成一抹不甘的無可奈何。
“都是沐錦柔那個賤人和賀明軒一起害我,他們這對狗男女,早晚不得好死。”
“三夫人難道要把希望交給老天嗎?”沐晚輕輕轉動著手中的茶杯,眉宇間似有平靜的河水在流淌,“若是不能親手報仇,就算老天收了他們你也不會覺得痛快。”
“那我有什麼法子,我的把柄握在他們手中。”
“我聽說少帥病了之後,二夫人便足不出戶的照料,現在更是一步不離淩府,算一算時間,也有兩個多月了吧。”
慕淩飛不明白沐晚為何跟她說起這個,隻是點頭:“她的確很久沒有出過門了。”
沐晚看了她一眼,笑起來。
到底不如慕夫人通透,什麼話都要她挑明了來說,算了,若是太聰明倒不好擺布了。
“三夫人因為少帥的不理不睬而空虛寂寞,所以才會在風月場上求歡樂,女人尚且如此,男人亦然啊。”
慕淩飛終於明白了什麼,眼睛忽的一亮。
沐錦柔數月不見賀明軒,賀明軒也不過是個尋常的男人,此時一定也覺得空虛寂寥,她得了這樣不堪的病都是因為那對狗男女,她不好過也不能讓他們舒服了。
沐晚見慕淩飛終於回過了味兒,捧起茶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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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淩慎行回來,沐晚替他脫了軍裝,又親自擰了毛巾給他擦臉。
那溫熱的毛巾在臉上一寸一寸細致的蹭著,讓人覺得有些酥癢。
他唇角含笑,忍不住抵住她的額頭吻在她挺俏的鼻尖上:“今天都做什麼了?”
“看看資料,翻翻書。”
“公館那邊我已經派人過去了,為了趕時間會多派幾個工程隊,大概兩個月就能完工。”
“這麼快?”沐晚又驚訝又歡喜。
“連城現在急需改革醫療條件,就連租界那邊都在蠢蠢欲動,租界畢竟是東洋人的,我不想讓他們事事都占上風,自然是比你更急的。”淩慎行拉著她的手在一邊坐下,“你去替督軍看病了?”
“嗯。”沐晚便把當時的情形說了。
“可還有得治?”
“有。”沐晚也不瞞他,貼著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淩慎行目光變換不定,最後凝成一團墨汁化在眼瞳中間,再開口已經不再提起此事。
“沐錦柔那邊你打算怎麼做?”
沐晚道:“這些內宅的事情就不要你勞心了,我自然會處理好,你隻需要關鍵時刻亮個相主持大局就好。”
淩慎行笑著看向她:“今生能娶到夫人,真是淩某之幸。”
“又在花言巧語。”沐晚嗔他一眼。
她溫軟的身子靠在他的懷裏,像是抱著一塊軟綿綿小娃娃,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間輕輕掐了一下:“沐大夫,為夫什麼時候才能開葷?”
小產後的身體需要休養,沐晚養了也有二十多天了。
“現在還不行。”沐晚嘻笑,“夫君稍做忍耐。”
“這個稍做是多久?”
沐晚扒拉著手指頭:“快則再等一個月,慢則再等半年。”
淩慎行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哪知她的話音剛落就被他突然抱了起來,沐晚一聲驚呼,慣性的去摟他的脖子。
他人高馬大,直接將懷中瘦小的一團壓在了床上,貼著她白嫩的耳垂惡聲惡氣的說道:“夫人真當為夫是個笨蛋嗎?”
沐晚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他,他的唇邊噙著高深的笑紋。
“為夫可是查過書的,女人小產,最多一個月就可以那個了。”
他竟然猴急的跑去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