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幾乎是沒有猶豫:“我和希堯同生共死,我會守護淩家直到最後一口氣,我也會陪著他打盡最後一顆子彈。”
老太太動容,支撐著坐了起來,握著她的手也跟著一緊:“好孩子,以前我對你有太多誤解,也做過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今天我這個老太太就在這裏鄭重的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說著就要從軟榻上下來給她跪下。
沐晚急忙扶住老太太,“奶奶,你這是做什麼,你可折煞我了。”
老太太眼含熱淚:“沐晚,你為我們淩家做了太多,沒必要再搭上一條命,你還這麼年輕,你應該有更好的生活,所以……”老太太哽咽了一下:“一旦淩家不在了,一旦希堯敗了……你就跟楚南風走吧,他就算再禽獸,也會對你好的。”
沐晚沒想到,老太太竟然想要讓她跟楚南風一起走,老太太是想保住她的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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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該吃飯了。”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帶來一絲暖意。
天氣越來越冷,出門時已經要穿大衣外套了。
沐晚聽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驚訝的抬起頭。
紅袖笑著將飯菜擺在桌子上,雖然開口時還是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淡定的說道:“這些天辛苦映春了,我也休息很久了,該回到小姐身邊伺候了。”
“你不想說話的話,可以不說。”
紅袖抿了抿唇:“這些天我也想開了,我能從那裏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況且……”紅袖的臉紅了起來,“張排長說他不會嫌棄。”
沐晚也笑了:“張排長是個好男人,能把你托付給他,我也放心了。”
“夫人,於先生來了。”
於術來了?
她和於術在一個醫院工作,辦公室是相鄰的,於術有什麼事不能等到上班的時候再說,還要特意跑這一趟?
“去請於先生進來吧。”
於術來了後,紅袖和映春就主動退了出去。
“夫人,這是我今天早上才收到的信。”於術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灰色的信封,表情嚴肅:“送信的人說,讓我務必把信交到夫人的手上,還說……還說寫信的人姓楚。”
姓楚的人她隻認識一個。
沐晚把信接過來,也沒有避諱於術,直接拆開了。
楚南風的筆跡她是認得的,跟他那個人一蓬勃著野心,信也很簡單,隻有一行字:連城和你,我勢在必得。
沐晚手掌一蜷便將信揉成一團。
“這件事就不要告訴大帥了。”
於術點頭:“夫人放心,此事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於術向來辦事穩妥,沐晚拿出火機將信和信封都燒掉了。
“夫人,還有一個好消息。”於術見沐晚的情緒並沒有受到這封信的影響,於是說道:“接受我們天花疫苗測試的二十多個死囚,到現在為止狀態良好,我們模擬了天花病毒爆發時的環境,這二十多名死囚全部沒有被感染,隻有兩人有高燒反應,不過現在已經退燒痊愈了。”
這的確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從醫院開始建立,沐晚就和她的團隊便致力於研發天花疫苗,她有著豐富的理論常識,但把理論付諸於實踐也是一個危險複雜的過程,更何況天花疫苗一旦利用不好,會引起許多無法挽回的副作用。
“我們還需要大量願意接種疫苗的自願人士,想要大規模推行疫苗,隻靠二十多個死囚的影響力是絕對不夠的。”
於術道:“我回去就寫一個告示,張貼到連城的大街小巷。”
兩人正說著話,映春在外麵道:“大帥回來了。”
於術急忙起身告辭。
沐晚覺得有幾天沒看到淩慎行了,他逆著光走進來,刀削的輪廓更加的突出明顯,身上的軍用披風都似染了厚重的寒氣。
“吃飯了嗎?”沐晚迎上去,解下他的披風,觸到他冰冷的手,她不由自主的握上去。
淩慎行低頭一笑,長臂一展便將她攬進懷裏:“吃過了。”
他抱了她一會兒:“我是不是很久沒有看見你了。”
“我送去的湯,你都喝了嗎?”
“喝了。”他的下巴蹭著她的頭頂,“夫人煲的湯,我豈敢不喝。”
沐晚笑起來。
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有空回來,淩慎行已經拉起她的手:“我今天有空,帶你去個地方。”
他早就說過要帶她出去,卻一直沒有時間兌現。
淩慎行把披風重新穿上,又拿過她的米黃色披風,親自替她係上了帶子 。
“奶奶的身體不太好,你要不要先去看看她。”沐晚垂頭看著胸前修長的十指。
“我已經看過她了,她拉著我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
沐晚抬起眼睛:“隻是說小時候嗎?”
“嗯。”
沐晚鬆了口氣,看來老太太還沒有糊塗,有些話話不會這麼隨便的在淩慎行麵前說起來。
“走吧,車還在外麵等著。”淩慎行牽起她的手。
車子一路向前行駛,很快就到了連城的郊外,這裏叢林茂密,山巒疊嶂,溪水穿梭。
車子在岸邊停下後,淩慎行帶她上了一艘小船。
小小的竹葉船,隻容得下兩個人。
沐晚搭著他的手跳上船,船身晃動了一下,他立刻扶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