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傾這幾天沒有去咖啡店,直到小米把電話打到了沈府:老板啊,店還要不要啦,你再不來,我們都要把自己賣了啊。
沈雲傾一邊聽著小米在電話裏嘮叨一邊看著手中的信。
信上的字跡鸞飄鳳泊,有蒼勁的中文,偶爾也夾雜著詼諧的英文,知道她懂英語,他時不時的會用英語同她交流。
他說這幾日不太順利,那個垃圾場的地主不肯鬆口,他還需要再周旋些日子。
字裏行間都傾注著他的思念,每天的來信也都夾著一首詩,有些是他摘抄的,有些是他自己寫的。
沈雲傾的記憶力好,看過一遍就能背下來。
“老板,你有在聽嗎?”小米抓著頭發,“真的沒有貨賣了。”
沈雲傾笑道:“我一會就過去。”
今天有一批新咖啡從英國那邊運到,每一個都是她精挑細選的。
她帶了趙坤去碼頭取咖啡,辦完一係列手續後便送回了咖啡店。
小米見她來了,就像看到了救星,上前握住她的手,“老板,你可算來了。”
“我以為你已經把自己賣了。”
小米眨了眨眼睛:“我舍不得老板。”
“這幾天的生意怎麼樣?”沈雲傾翻著小米遞過來的帳本,上麵的數字讓她展顏而笑。
“老板威武,老板所挑的咖啡個個都是上乖貨,那些顧客說我們店裏的咖啡在外麵喝不到,老板眼光之毒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沈雲傾將視線從帳本裏挪到小米那壯士斷腕般的臉上,“小米,讓你做店長真是委屈你了。”
小米眼睛一亮:“老板,你難道要讓我做小老板嗎?”
“不,你應該去養馬。”沈雲傾將帳本交到她手裏,“馬屁拍得這麼響,不養馬真是可惜了。”
小米嘴角抽搐:“老板,你連罵人都這麼毒辣。”
沈雲傾在店裏看了一圈,把新來的貨定好價格,又將一些滯銷的和日期不好的咖啡做了特價處理,再簡單的跟大家開了個會。
“以後我們店取消送貨服務了,不管多麼尊貴的顧客都隻能上門自取。”沈雲傾這一宣布,大家都愣了。
小米道:“那以前的老客戶怎麼辦?”
他們習慣了養尊處優,一時恐怕接受不了,這樣勢必會損失一部分客戶。
“隻要我們的東西好,便可以讓他們不計較這些。”
店裏的服務生都是十幾歲的女孩子,如果再發生那天的事情,她們恐怕不會有她那樣好的運氣。
那天在千山會所,也讓她真正見識到了這個社會最惡劣的一麵,她鬥不過趙正奇,趙正奇鬥不過葉笙,不過就是一級吃一級,弱肉強食的年代。
她不想再讓自己的員工去冒險。
“小米,你將幾個重要客戶的資料整理給我,我會打電話親自跟他們解釋。”
小米急忙點頭:“老板,我幫你吧,這些人的脾氣我多數是了解一些的。”
沈雲傾道:“好。”
沈雲傾和小米按照資料上的聯係方式給這些客戶打電話,有的人好說話,立刻就答應了,有的人接受不了,認為自己是上帝,直接在電話裏將她罵了個狗血噴頭。
沈雲傾毫不在乎,這樣的客戶不要也罷,保留著隻會成為第二個趙正奇。
一直忙到下午,咖啡店裏還有四五桌客人。
小米揉了揉手腕,無意往外看了一眼,頓時嚇得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一隻手去拽沈雲傾:“老板,老板,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沈雲傾打電話打得頭暈腦脹。
“老板,真的不好了。”小米顫抖著指向門外,“你看。”
沈雲傾這才抬起頭看過去,頓時也是一愣。
咖啡店的玻璃門外停著至少七八輛黑色汽車,整齊的排成兩排,每輛車上都有四個人走下來,穿著黑衣,筆直的站在車身前。
而在被包圍的車裏,司機恭敬的打開後座的門,手搭在車窗上方,有人彎腰從裏麵走了出來,修長的腿和精致的五官在陽光下有些晃眼。
小米咽了一口唾沫:“老板,你最近有得罪過黑社會嗎?”
沈雲傾看到從車裏走下來的男人,他就像是天空中最璀璨的星子,無論放到哪裏都一樣的閃亮。
她幾天前才見過他,而現在,她不想看見他。
葉笙一進門,就有服務生迎了上去,服務生的目光落在他精致的臉龐上,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先生……吃,不,喝點什麼?”
他說了句“隨意”,然後徑直走向了裏麵的位置,那裏比較暗,隻有頭頂亮著一盞水晶燈,燈光還被調成了暗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