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姨娘看完了信,臉色頓時有些凝重,嚇得一邊的柳枝急忙問道:“姨娘,出什麼事了?”
柳枝是謝姨娘信任的,便也沒瞞著她:“恩人說,讓我把這包藥粉下到沈雲傾的飲食中。”
“這,這是害人的藥?”
謝姨娘目光閃爍:“恩人還說,吃了這藥不會馬上發作,要過一個月才能見效。發作時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油米不進,逐漸油盡燈枯,就連大夫都無法診斷。”
“一個月後不就是大小姐嫁入葉家的日子嗎?”
“是啊,所以恩人才想在這個時候動手。我們把藥下了,一個月後誰還能查到我們身上,大家都會認為是她得了不治之症。”謝姨娘想到這些日子受到的欺辱,想到了沈雲傾的風光,沈如雪的淒涼,積壓在心底的仇恨不斷的擴大膨脹,最後逐漸戰勝了理智,“你去想想辦法,怎麼才能把藥下了。”
柳枝為難的勸道:“姨娘,大小姐馬上就要出嫁了,她以後回沈府的時間也少了,不會再幹預您和小少爺,您這樣做,一旦被查出來,老夫人和老爺是不會放過您的。”
“可她嫁的是葉家,以後我們沈家所有人都要以她馬首是瞻,她想弄死我們母子,有的是辦法,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而且,恩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們能過上現在的好日子也是因為他的幫助,恩人有求於我,我不能不答應。”
“可是恩人究竟和大小姐有什麼仇怨,一定要置大小姐於死地。”
“不管他們有什麼仇,但跟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柳枝見勸不住謝姨娘,隻得點頭答應,她從小跟在謝姨娘身邊,早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謝姨娘想做什麼,她也阻攔不住。
“我聽說夫人每天都要熬了燕窩送到大小姐的院子。”
因為要出嫁,劉氏自然要將女兒保養的嬌嬌嫩嫩。
劉氏送去的東西,沈雲傾不會懷疑。
謝姨娘冷笑道:“那就想辦法把藥下到那燕窩裏,沈雲傾想要風風光光的嫁去葉家,就怕她到時候沒有命嫁過去了。”
她將藥遞給柳枝:“去吧。”
沈如雪不好過,她也不能讓其他人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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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幾個丫鬟在繡嫁衣,嘰嘰喳喳的說笑。
連城這邊的規矩,嫁衣都要有新娘子自己的針線在上麵,會刺繡的新娘都會自己繡嫁衣,像沈雲傾這樣不擅長刺繡的,隻能讓丫鬟來繡,她在一邊幫忙穿針引線。
嫁衣用得是上好的綢緞,鮮豔的大紅色紅泛著柔和的光澤。
念兒心靈手巧,跟連城一個有名的繡娘學了一年,手藝便已經壓倒了眾人,平時有什麼縫縫補補的工作都由她來做。
“小姐皮膚白,穿上這大紅的嫁衣一定很漂亮。”念兒接過沈雲傾穿好的彩線。
沈雲傾笑起來,這光滑的緞子摸在手中,確實手感很好,穿在身上的話效果也一定不錯。
她以前見過族裏的姐妹們出嫁,也都是一身大紅嫁衣,穿金戴銀;她也見過那些西式婚禮,沒有這些繁瑣的儀式,不穿嫁衣,穿得是潔白純淨的婚紗,兩個人站在真主的麵前宣誓。
她喜歡古香古色的東西,自然也喜歡這種舊式的婚禮,她曾想像過自己出嫁的情形,大概也是這般,鳳冠霞帔,四處豔紅。
再過一個月,她就要穿著這身衣服邁出沈府的大門踏進葉家,成為他的新娘。
沈雲傾有些緊張,更多的是興奮與期待。
她見念兒纖手如飛,繡出來的花團錦簇,鳳鳥高飛,不免羨慕起來。
“做衣服很難嗎?”沈雲傾好奇的問。
“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念兒笑了:“套路都是一樣的,就看個人的技巧和悟性了,小姐要學嗎?”
沈雲傾想到葉笙也喜歡穿長衫,那種黑色的長衫穿在他的身上,修長挺拔,十分好看。
“我想學著做件衣裳。”
念兒和秋彩都笑起來:“小姐是要給姑爺做衣裳吧,小姐有這份心,就一定能做好的。”
沈雲傾卻沒有這個信心,她不擅長的東西太多,比如做菜,比如繡工。
本來這嫁衣應該由她自己來繡,她是怕她繡出來的東西會毀了這件衣服。
隻是,她從來沒送過他什麼東西,想來想去,隻有自己親手做的,才能表達誠意。
“明天我們一起去少夫人的店裏挑塊布料。”沈雲傾雖然對自己沒什麼信心,但是想到葉笙能穿上自己做的衣服,整顆心都飛揚了起來。
秋彩和念兒齊聲說好。
“大小姐。”飄雪敲了敲門:“夫人讓我給大小姐送燕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