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帶的另一端,葉笙敏感的發覺了什麼,他看向沈雲傾,隻見她的臉頰泛著異樣的潮紅,整個人都顯得惶恐不安。
“沈家小姐果然生得美豔。”一邊的親朋中有人低聲讚歎。
“如果不美,又怎麼能收服葉家三少爺,我可聽說,他已經二十六七,卻沒有娶親的打算,葉老爺已經快急瘋了。”
今日的沈雲傾風姿卓然,豔麗無雙,逶迤拖地的繡裙蓮步姍姍,盡顯閨秀之姿,七分端莊三分嬌羞,當真是一等一的美人。
沈雲傾仿佛聽不見眾人的議論,從手背到手臂再到身上,無一處不是癢痛難耐,真的很想伸手去撓,而且,伴隨著身上的症狀,她的呼吸也越來越不順暢,艱難到每走一步都要呼出三四口氣。
她敢肯定,這周圍的人,一定有人和貓接觸過,而且身上帶有大量的貓毛,這些毛被吹起來,在空氣中不斷的擴散,落在她的臉上,身上。
她有嚴重的貓毛過敏症,這病小時候差點要了她的命。
葉笙一直在注視著她,見她的表情越來越痛苦,卻還在強撐著忍耐,她是不想在這麼人麵前丟了他的臉麵,更不想讓他們的婚禮落人話柄,也不願才進門就被葉家長輩們議論猜測。
撲通!
沈雲傾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葉笙突然就栽倒在地,人已經暈了過去。
“笙哥。”
“三少爺。”
喜堂裏頓時亂成一片,葉老太太焦急的道:“快去看看,子軒怎麼了,怎麼突然暈倒了。”
葉長天急忙走過去,吩咐下人將葉笙扶到後麵的房間休息,他自己留下來安撫賓客。
“你們也帶新娘子去休息,一會讓大夫給子軒看一下,若是無事就繼續拜堂,大概是這幾天太勞累了。”
秋彩和念兒扶著沈雲傾也去了裏間。
剛一坐好,沈雲傾就扶住了桌子,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
“少奶奶,你怎麼了?”秋彩忙扶住她,“念兒,快倒水。”
念兒也慌了起來,她們以為沈雲傾的臉紅是因為害羞,沒想到她是病了。
“秋彩,藥……沐晚給我的那瓶藥。”沈雲傾的喘息逐漸困難。
“藥在哪?”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道紅色的身影快步到了沈雲傾麵前。
“三少爺?”秋彩和念兒吃了一驚,三少爺剛才不是暈倒了嗎,怎麼現在又生龍活虎的了。
但秋彩來不及吃驚,忙從口袋裏拿出藥瓶,葉笙一把拿了過去,擰開瓶蓋:“幾粒?”
“三粒。”
他倒出三粒藥放進沈雲傾的嘴裏,又拿過念兒遞來的水喂她服下。
沈雲傾呼吸不暢,好像有人在掐著她的脖子,她虛弱的靠在葉笙的懷裏,胸膛不停的起伏。
葉笙抱緊了她,一邊替她順氣,一邊緊張的盯著她的臉。
念兒機靈的走過去將門鎖上了。
“三少爺。”秋彩攥著手,看到他神情慌亂,一臉的凝重,於是主動開口道:“少奶奶從小就對貓毛過敏,沈府上下都是不養貓的,隻有老太太的兒子托付了一隻,平時也都關在特定的院子裏不準外出。少奶奶這症狀就是過敏了,賓客中可能有人養貓,身上帶著貓毛。”
念兒接過話:“就算是有人養貓,可那些人離得那麼遠,根本近不了少奶奶的身,這貓毛怎麼就跑到少奶奶的身上了,我看是有人知道少奶奶對貓毛過敏的事情,所以從中搞鬼。”
葉笙湛黑的眼底深邃,仿佛無邊的沉海,念兒的話說完,就在那眼睛中看到了漸漸聚起的濃烈殺意。
“陸之遙。”
一直在外麵抽煙的陸之遙懶散的應了聲:“怎麼?要去醫院?”
“將所有的賓客都查一遍,找出身上帶有貓毛的那個。”
就像念兒所說,養貓的人雖然會沾上貓毛,但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會在參加這種宴席的時候還穿著沾滿貓毛的舊衣,在場的哪一個人不是衣衫簇新,打扮得體。
那麼多的貓毛飄到空氣中,這人的身上就不是隻沾了貓毛那麼簡單,他是有備而來,就是為了讓沈雲傾在這樣的日子裏丟盡臉麵甚至是一命嗚呼。
“原來是這樣。”陸之遙點了下頭:“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把人揪出來。”
陸之遙關上門,秋彩和念兒都圍在沈雲傾的身邊,焦急的搓著手。
“傾傾。”葉笙輕聲喚她:“有沒有好一點?”
沈雲傾抓著他衣襟的手輕輕握了一下,眼角也逐漸鬆開。
秋彩道:“這藥是大帥夫人親手調製的,上次少奶奶的手被貓抓傷後,大帥夫人為了以防萬一,親自把藥交到少奶奶的手中,她說這藥關鍵時刻能救命,大帥夫人醫術高明,少奶奶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