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晚的心震了震,她剛重活一次,難道又要死去了?
她本是驚慌得很,可眼眸忽然一亮,喊道:“大師!救命啊!”
小宮女還當真有人過來了,轉頭看了看,才知道鳳傾晚是在訛她。
另一邊,鳳傾晚已經慌不擇路,跑進了一片紫竹林。
小宮女目露憂色,略微頓了頓,就算紫竹林是天佛寺的禁地,她也必須追進去殺了鳳傾晚!
紫竹林非常幽靜,此處空氣沁涼,鳳傾晚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鳳傾晚停下了腳步,一竹一人擋住了前路。
那男子躺在竹竿上,竹竿微微彎曲,沒有墜地,可男子身輕如燕,無聲無息,玄色的衣角隨著風輕輕擺動著。
“站住!”小宮女追上來,手中寒光乍現。
叫聲尖銳,驚破了紫竹林的寂靜。
男子動作輕微,坐了起來,然而竹竿彎度並未變化。
乍眼一看,隻覺得他氣質空靈,半張鎏金麵具遮了他的容色,卻見他唇瓣如春日櫻色,他薄唇一抿,眼神淩厲,似乎甚是不悅。
而後,他不知為何揚了揚嘴角。
刹那間,天地顏色盡退,他的笑能動人心魄。
妖孽,鳳傾晚腦袋中隻蹦出這兩個字。
玄衣男子聞聲抬頭,掃了鳳傾晚一眼,“你打擾到我睡覺了。”
男子的氣場太強盛,而且還起了殺氣,鳳傾晚的聲音卡在喉嚨,頭皮發麻。
緊接著,麵具男子的手一揚,一片細長的竹葉就從鳳傾晚的臉頰掠過,直奔小宮女去了。
一葉割喉,血腥味彌漫。
小宮女還睜著眼睛,就直直的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鳳傾晚回頭看了一眼,饒是她前世見過不少血腥場麵,可現下她也是麵色微白。
此人武功高強,她見所未見。
一陣風吹來,男子墨發飄散,氤氳忽散間,他的手又捏住了一片竹葉。
他也想殺了她?
然而鳳傾晚眼睛一眯,麵上沒有露出畏懼之色,男子眸中閃過一抹驚詫,一個小女子,此刻竟能如此鎮定?
鳳傾晚目光流轉,臉上揚起了一抹淡笑,問道:“你的病,要我治嗎?”
玄衣男子的手略微一頓,嘴角輕輕一揚,似笑非笑,“那你說說,我得了什麼病?說不準,我把你也殺了。”
微風起,拂動鳳傾晚頸間的發絲,她眉清目淡,盯著他臉上和脖子上慢慢凸顯的紅筋。
“這幾日是你病發之時,你一用內力,便會加重你的血蠱。”鳳傾晚說著,“所以此刻,你最好不要殺了唯一一個能救你的大夫。”
鳳傾晚的母親出身醫藥世家,她在世之時是太醫院的大醫女,能與太醫院的太醫令平起平坐,受皇帝皇後的器重。
然而,她祖母覺得女子就該相夫教子,認為她母親實則是丟了鳳家的臉麵,故而對她頗為不喜,她雖有天賦,但前世為了討祖母歡心,隻學琴棋書畫,隻會三從四德,不敢學半點醫術。
可後來她被囚禁皇宮,她為了救自己和弟弟,隻能看醫書和研究各種醫術,因為悟性不差,幾年時間,她不敢說自己天下第一,但也比得過那些太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