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晚?”鳳老夫人輕輕呼喚,“你可知祖母的苦心?那一次,祖母並不是真的有意想要燒掉你母親的醫書,隻是想要遵從你母親的遺願罷了,你父親亦是知道此事。”
鳳傾晚把劄記合上,對此並不意外,那時候鳳侯爺還罰她跪在祠堂,想來也是這般原因。
竟然是她母親的意願……
看來,她母親早有預測她今日的處境,或者是說,為醫者有時候也處處身不由己。
鳳老夫人緩了過來,身子已經無礙,鳳傾晚便回了晚晴閣歇息。
但玉湖和妙錦勸了幾回,鳳傾晚還是一直翻看著那本劄記,並不肯歇息。
到了半夜,鳳傾晚還在挑著燈芯,讓光線明亮些。
直到天亮之時,她就立即前去錦華堂,把鳳青璟從被窩裏揪了起來。
鳳青璟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問道:“姐姐,天色還早,你怎麼來了呀?”
他抬眸一看,見鳳傾晚雙眼滿布血絲,有點吃驚,看樣子鳳傾晚是一宿都沒睡。
“你可還記得娘親當日離家,她說過什麼了嗎?”鳳傾晚認真的問道。
“娘親?”鳳青璟那時候才不過是四歲,根本不記得什麼,“我那時候才多大啊,我能記得什麼。”
“你認真想想,你自小就是記性好。”鳳傾晚說道。
當日沈湘臨行前,便曾叫他們姐弟到跟前說過一些話,但鳳傾晚帶著前世的記憶重活了一次,對於孩童的記憶變得模糊,不大記得了。
鳳青璟隻好用心的想了想,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隻記得娘親讓我好好聽你的話,她要……要出門找父親,哦,那時候父親是在邊境打仗呢!奇怪,不是說娘親是去采藥的嗎?”
鳳傾晚全身發冷,麵色青白的坐在一旁,還差點喘不上氣來。
“姐姐?”鳳青璟見她臉色很差,抓了抓她的手,“你怎麼了?”
鳳傾晚下意識轉頭看著自己弟弟,微啟朱唇:“采藥是個幌子……娘親是想要去尋父親的。”
“啊?”鳳青璟想不通這個問題,有點迷糊。
鳳傾晚又是慢聲說道:“娘親根本不是被野獸咬死的,而是被人殺害了。”
鳳青璟聞言,瞬間瞪大眼睛:“姐姐,你說什麼?怎麼就有人殺害娘親了?”
而且這還都是陳年舊事,他們那時候年紀還小,根本不可能知曉。
鳳傾晚頓了頓,就去把門窗關嚴實了,屋子裏隻留下玉湖和妙錦的丫鬟。
她拿出劄記,說道:“娘親寫過,太子身上的胎記不見了。眾人周知,當年皇後難產,是娘親給皇後接生的,娘親應該很清楚太子身上的胎記在哪兒。”
鳳青璟趕緊拿過翻看,心也越發的寒冷。
他前後一想,便知道鳳傾晚這推論是從何而來了,因為太子在七歲時病重過一場,太醫院的人都束手無策,最後還是沈湘出手,這才穩住了病情。
劄記中還寫了年份,正巧就是那年。
然後沒過多久,沈湘便要出門采藥,一個多月了也沒回府,鳳侯爺從邊境提前回京,帶人去搜尋沈湘,誰知道找回來隻是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