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怎麼就不信呢，我們真的認識鳳姑娘。”
“什麼阿貓阿狗，我們有名有姓！這位，是我大哥！乃是禦醫館暫代的大醫師，是你們鳳姑娘囑托的！”
“……”
鳳傾晚靠近了，還能聽到周大強氣急敗壞的聲音。
她不由得笑了笑：“我一百步開外都能聽見你的聲音，看來你還是吃得不錯，中氣十足。”
士兵瞧見鳳傾晚，趕緊行禮讓路。
周大強揚了揚頭，一副得意的模樣：“我就說認識鳳姑娘，你們偏不信！”
薑世丞沒有周大強那般計較，他揖手作禮，頗講規矩：“鳳姑娘，許久不見。”
鳳傾晚欠身回禮，不禁動容，道：“好久不見。”
這一聲好久不見，實則是包含著生離死別。
月霽白血洗禦醫館，而薑世丞當日就在那兒，他能活下來，一定是費了不少力氣。
這不，月霽白手背上還有一道剛剛結疤的傷口。
薑世丞大概是目睹了那日的慘狀，沉穩了不少，道：“我本該早些前來的，但先前受了傷，隻能養好了點才能動身。”
說罷，他便拿出了那把赤金鑰匙。
這鑰匙乃是當日大醫師給他的，隻叮囑他，若是鳳傾晚還能活著，便一定要交到她手裏。
輾轉幾個月，這赤金鑰匙才回到它原本主人的手裏。
鳳傾晚怔了怔，雙眸一直盯著赤金鑰匙，不曾移動過，看見這把鑰匙，她就好像再看到了大醫師一般。
她眼睛微紅，顫著手接過。
她前世經曆過死別，原以為不會再傷心了，可悲傷還是輕而易舉的襲上她的心頭。
“多謝，這是師父留給我的念想。”鳳傾晚聲音哽咽。
“不隻是念想，還是責任。”薑世丞沉聲說，“鳳姑娘如今是肩負這振興禦醫館的責任了，當日月霽白帶人殺進王宮，我讓禦醫和醫者都趕緊撤離，可他們不肯，有的築成頭肉牆抵擋士兵，有的趕緊把醫術搬到了禁書庫，白白浪費了逃亡的時間。”
鳳傾晚雙唇顫抖著：“那……那他們是用命來護住醫書嗎？”
“沒錯，大多數都因此死在了那些士兵的刀下，就連王紹也是……而我將大門關閉，帶著鑰匙匆匆逃離，我拚命想要活著，也不過是想要將所有人的期盼交托到你手裏。”薑世丞說道。
餘鋒愕然，說道：“太糊塗了，人命比醫書重要多了！”
“對於醫者來說，前人所撰寫的醫書是無價之寶，若是被燒毀了就全然沒了。”薑世丞卻不是這麼認為，“那禁書庫四壁有鋼鐵，沒有那麼容易破開，醫書和一些靈藥都放在了裏頭，暫且是安全的。而且靈鷲山被燒毀，已然是月輪極大的損失，幸虧大醫師有先見之明，若是有種子的靈藥，也都收藏在禁書庫裏頭。”
他進了禦醫館後，是在無意中發現此事。
鳳傾晚悲傷之刻，又夾雜著幾分歡喜，她也曾在禦醫館待了一段時間，知道那些醫者是真真切切的喜歡醫術，那些醫術和靈藥更是月輪的傳承。
那些傳承，對他們來說是比命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