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擰著眉頭:“流萃,不得放肆。”
“我隻在二爺麵前放肆呀,她還未醒過來呢。”流萃眨了眨眼睛,還有些得意,“她這般熟睡,看來二爺的迷香果真是厲害呢。”
夏二微微低頭,消瘦的下頷輪廓清晰:“旁門左道罷了,而我是害了這姑娘,欣喜個什麼。”
流萃托著腮,說道:“可她是宮主挑中的人,就算她是未來皇後,宮主也會把人搶來,讓她嫁給少宮主吧?這與二爺沒多大關係,畢竟要娶她的人又不是二爺。”
理兒似乎是這樣,可夏二依舊覺得心裏像是被壓著一塊大石,心裏難受得很。
夏二倚在窗旁,一張玉麵俊秀的臉兒有點點光斑,縱然如此,他還是顯得有幾分陰沉。
他一直盯著鳳傾晚,喃喃說道:“我就是幫凶啊。”
流萃有點心疼自家二爺,可在這夏宮裏,他們都無從選擇,隻能聽從宮主的命令,誰也不例外。
她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湊上前,低聲說道:“二爺,要不然你使點手段,讓她與少宮主成不了親,這不就行了?她不能與少宮主成親了,宮主肯定會將她送下山的。”
夏二看著流萃那張天真無邪的臉,眸底一片落寂和驚怕,“你以為,她沒用處了,宮主就真的會把人送走?她一沒用處了,宮主是不會留下她性命的。”
流萃聽著,身子抖了抖:“不會的吧?”
夏二揚起了一抹情緒難明的笑意:“當年我就不該活下來,是因為我醫術厲害,所以宮主才讓我苟活至今不是嗎?”
流萃還小,隻是聽旁人說過一嘴。
聽聞宮主當年得了個舞姬,她是外族女子,舞跳得極好。舞姬是上不了台麵的,宮主隻當她消遣的玩意兒,但舞姬沒過多久就懷上了孩子,她有意隱瞞,等旁人發現的時候已然是有六個月大了,隻能任由舞姬把孩子生下來。
舞姬自以為孩子能讓她過上好日子,但宮主根本不承認自己有這麼個雜種兒子,還想要將孩子溺死,免得壞了他那高高在上的純正血統。
但宮主夫人是個心善的,便勸宮主不必多添殺戮,放他們母子一條活路,所以舞姬母子就在夏宮苟活了下來。後來宮主夫人去世,宮主又想起了這對母子來,還是動了殺心。
可是那孩子年紀小小,卻已然有一身好醫術,宮主想著他還是有點用處,就留下了他的命,還大發慈悲的賜了他名字,也就是夏二。
流萃想到了這些,就知道宮主的心狠得厲害,不由得更加心疼夏二。
“二爺,不要緊的,等宮主成了大事,二爺就能離開這兒了。”流萃認真說道,“到時候二爺就能看到外邊寬廣的天地,也不會悶得發慌了。”
夏二笑了笑,容色溫和:“好,到時候也帶你出去瞧瞧。”
雖然他不知道到時候還有沒有命活著,又或者能不能出去瞧瞧,但有盼望總歸是好事。
他是有點愧疚,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那隻能對不住這鳳家姑娘了。
夏二安慰好了自己,便開始去配藥。
用在鳳傾晚身上的藥得一連三天不能間斷,是他先前精心研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