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晚坐下來,慢慢悠悠的說道:“大王是有自己的心結,是你自己心中的豺狼虎豹,可不是普通的夢魘,安神茶可治不好。”
耶律凱坐在床榻上,臉色半暗,年少的輪廓雖然還有些稚嫩,可一雙眼睛深邃黝黑,盯著鳳傾晚似是要將她吞噬進去。
“我自己心中的豺狼虎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我可就不不知道了。”鳳傾晚聲音淡然,“不過我可告訴大王,你自個兒身上曾被封了穴,有些事兒不記得了,正巧這些事兒是你自己不願意想起來的,所以過了幾年,大王依舊是記不起來。”
這與鳳傾晚曾經在夏宮所受的針穴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診斷出來的時候,也微微吃驚,心想著耶律凱幾年前才不過是個孩子,為何要封穴?
耶律凱挑眉,眸子裏已經醞釀起來風暴:“我不願意記得起來的?我完全沒記得有記憶的缺失。”
“若能讓大王自己察覺,那下針封穴的人未免也沒用了。”鳳傾晚說道,“不過我曾見過有些病症,是病人大受刺激,不願意記得那些事兒來,喪失了那部分的記憶。也有些病人承受不住打擊,被那些痛苦的記憶所折磨,變得瘋瘋癲癲的。所以,大王完全覺察不到自己喪失了記憶,一是因為有人給大王封穴了,二是因為大王自己也不願意有那些記憶。”
她仔細解釋了一遍,耶律凱算是聽了個明白,他緊握著拳頭,說道:“我不願意想起來的?是什麼事兒?”
他想不通,也想不到,畢竟一用力想就會頭痛欲裂。
木爾趕緊勸著:“大王,這多大點事兒啊,不必多想。”
耶律凱喘著氣,額頭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按鳳傾晚的說法,他是幾年前被封穴的,那正巧從那時候開始,自己與母後的關係疏離了不少,後來母後更是不願意再見到自己。
與那些喪失的記憶有關係嗎?
耶律凱轉頭,緊緊的盯著鳳傾晚:“你可以替我將穴道解開?”
鳳傾晚目光流轉,“事兒不難,隻要有錢。”
木爾又是氣敗不已,心裏直罵鳳傾晚這個不要臉的財迷。
“不過——”鳳傾晚目光一頓,此時的目光如同一潭冰冷徹骨的寒水,“既是大王自己不願意想起來的,那定是不好的記憶,大王想要記起來,也要考慮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若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可賴不到我頭上來。”
言下之意,就是讓耶律凱三思,可不能衝動行事。
此時耶律凱也有了退縮之意,唇瓣顫抖著,過了片刻,他才沉聲說道:“你下去吧,我得考慮考慮。”
這在鳳傾晚的意料之中,曾經的少年郎就是自己承受不住,有了逃避之意,封穴的效果才會持續那麼久,說到底,耶律凱就算現在年長了幾歲,心裏頭還是有懦弱的。
她當時就不一樣了,那些被封住的記憶是她不願意遺忘的,所以她一見到南軒宸,便能自行衝破了穴道。
“木爾,你覺得呢?”
內殿隻留下木爾一人,他還是耶律凱最信任的人,耶律凱自然會過問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