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寂禪師緩緩道:“張施主請房中坐。”
等幾人在禪房坐下,素寂禪師開言道:“小五,你這些年沒少殺人吧,身上殺氣居然這麼濃。”他歎息一聲,“業力循環報應,你該當收斂些才是。”
張五一臉慚愧,低頭道:“徒兒知錯了,以後一定改過。”
素寂溫聲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若能改過自新,那也沒什麼。“然後看著張均笑說,“張施主,我看你行走坐臥之間,不失武道意境,一定是位大高手。”
張均慌忙道:“在禪師麵前,晚輩怎敢自稱高手!會點三腳貓的功夫罷了。”
素寂“嗬嗬”一笑:“張施主過謙了,我看你行為中有心意把的影子,莫非與我少林有淵源嗎?”
張均吃了一驚,心說好毒的眼力。同時也有點泄氣,別人能看出心意把的影子,說明他還沒把功夫練透。此刻恭敬地道:“禪師好眼力,晚輩確實修煉過心意把,不過並非少林弟子,隻是從書本上學了點皮毛。”
心意把在清末的時候曾流傳到外麵,因此素寂並不吃驚張均通曉此功,他笑問:“好,不知你練到了第幾式?”
張均如實道:“第六式。”
素寂吃了一驚,又問:“練了幾年?”
“三年。”張均道。那三十六本秘籍,大多都是在學醫那三年修成的。
素寂笑了,道:“真是好資質!”然後不再提此事,問起張五這些年的情況。
師徒二人敘舊,張均不好打擾,他獨自走出禪院在後山裏散步。一路上遇到不少練功的武僧,其中的高手並不多。這時,對麵走來兩個年輕人,他們都留著平頭,看步態氣質應該是部隊出來的。
二人與張均擦肩而過的時候,其中一個突然停下,側臉看向張均。另一個見狀,也停下步子冷冷地打量張均。
張均與那人對視一眼,發現並不認識,便微微點頭,對他笑了笑。
那人忽道:“我認識你!”
對方說話,張均也就停下腳步,道:“哦,你認識我?”
“報紙上登過你的照片,京都警界的刑偵奇才,連破了幾個大案。”那人說,“而且還釣上了公安局長的千金,嗬嗬,你倒好本事!”
張均微微皺眉,心想這貨是什麼人,看樣子似乎對自己有點小不滿。
那人繼續說:“你應該認識孟寒吧?我和他是一個師父帶出來的刑偵人員,上次他被你削了麵子,回到美國失落了很長一段時間。”
張均“嗬嗬”一笑,總算知道對方為何有敵意了。孟寒是美國來華交流的一個學生,當初和他打賭限時破案輸掉,結果灰溜溜地走掉。
“我是龍騰,剛剛從國外進修回來,用不了多久就會進入刑偵隊伍,說不定我們會有合作的機會。”他道。
張均淡淡道:“可能吧。”
龍騰對張均雲淡風輕的態度頗為不爽,他冷冷問:“你怎麼會到少林寺來?”
“過來拜訪素寂禪師。”張均道,“順便看看少林的風景。”
龍騰吃了一驚,素寂可是少林碩果僅存的幾名老古董之一,他怎麼會認識?他正要問,張均已經不願再與他多廢唇舌,說:“如果沒有事,我先告辭了。”
看著張均施施然離開,另一個平頭青年冷笑道:“師兄,這小子什麼來路,我看狂得很啊!”
“京都刑警支隊的,有點名氣。”龍騰道,“黃飛,咱們是部隊送出去的交流偵察兵,這次回來肯定要去刑偵隊伍工作,十有八九要與此人碰頭,到時候要他好看。”
那個叫黃龍的青年笑道:“咱們這兩把劍在國外磨了三年,也該出鞘殺人了。”
龍騰和黃飛的出現隻是一個小插曲,張均渾沒當回事。他在外麵溜達了一圈,便回轉禪院。
張五已和素寂禪師說完話,他見張均回來,笑說:“兄弟,師父已經答應願做你與左天狼決鬥的公正人。”
張均大喜,他向素寂禪師一禮:“多謝禪師!”
素寂道:“張施主,你學過心意把,也算與我少林有緣,我應該幫你。”
張均再次謝過,然後道:“晚輩鬥膽還想向前輩討教心意把的功夫。”
素寂笑了,道:“你的心意把是從書上學來的,雖有名師指點,可還是少了點東西。”
張均明白華布衣的功夫再高,也不能精通天下所有的功法,當然不如素寂這等人物精通心意把。況且素寂其人也是抱丹高手,對心意把的理解一定非常精湛。
“是,晚輩的功夫是從一本秘籍上學來,並不精純。”張均實話實說。
素寂點點頭:“心意把又名鋤钁頭,是少林寺僧人千百年來自耕自種,自食其力,在田間勞動時受鋤地、掘土、搖轆轤等動作的啟發,悟出的一門上乘功法。心意把僅一大式和十二個側式,隻要練好一個側式,領悟其中奧妙,就可以變化無窮,發展成一個武術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