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均早注意到,這夫妻二人身上已經沒什麼錢了。被圓圓折騰了這麼多年,他們家羊也不喂了,生意也不做了,再加上找醫生請巫師,家底子早被掏光了,身上隻還剩幾百塊錢,僅夠火車票錢,也難怪何美姑偷他東西。
他把皮夾子裏的錢取出來兩千塊遞給包長順,拍拍他肩膀:“大哥,下一站你們下車吧,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圓圓交給我了。”
何美姑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包長順簡單對她一說。她聽後“撲通”一聲就給張均跪下,哭道:“大兄弟,謝謝!”
張均扶起她:“相逢即是有緣,不用客氣。”
這時,車子到了一個站點,夫妻二人千恩萬謝地下了車。車一停,圓圓就醒了,睜著大眼睛看著父母離開。
當火車再次開動的時候,她說:“叔叔,我爸媽不回來了嗎?”
張均道:“他們去辦點事,托我照看你,你願意嗎?”
她點點頭,甜甜一笑:“願意,叔叔是好人。”
張均摸摸她頭,說:“圓圓真乖。”
一會兒,她又睡著了,張均讓她躺下來睡,給他蓋上衣服。不一會兒,他也進入定中。
入定中,他依然透視圓圓,發現那個大頭怪物還在冷冷地盯著他,眼中充滿了怨恨。
張均不理它,慢慢的搬運氣血,調整真力,很快就進物我兩忘的境界。忽然間,他身子一輕,神魂仿佛被一下子抽離了軀體。
下一刻,他來到一個無比恐怖,無比惡心的地方。
正如包長順描述的一樣,遍地都是粘血帶肉的骨頭,蛆蟲漫天飛舞,全部撲向他。被無數的蛆蟲叮咬,全身奇痛無比。
可他不為所動,心境空明,平靜地觀察四周。他頓時就明白,何美姑他們一家人哪裏是做噩夢,他們明明是被攝入了這個鬼地方!
“魔域!”張均輕輕吐了口氣,說出了兩個字。
自古魔道並生,有些修真大能意外入魔,其精神領域就會化成魔域。這是兒子宗元告訴他的,是李道君親口所說。
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女孩,身上怎會攜帶魔域,難道和東東一樣,屬於精神領域的傳承者?
正想間,一頭血蝙蝠從前方飛來,它非常巨大,張口就咬向他的腦袋,想把他吞下去。
他冷哼一聲,運轉佛眼,身後頓時出現一尊佛陀,金光萬道。血蝙蝠尖叫一聲,化作飛灰,他身上噬咬他的蛆蟲也紛紛炸開。
他大步前行,所到之處,腳下血骨紛紛燃燒,化作漫天火光。忽然間,一條無邊血河橫在前方,那血河之中,騰起一道血浪,浪頭之上站著一個怪物。
這怪物就是他之前在圓圓身上看到的幻象,正怨恨地盯著他,發出刺耳的怪笑:“小娃娃,你敢管老夫的事,就不怕我吃掉你?”
張均輕蔑一笑,道:“你真有這種本事早就動手了,還用等到現在?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非常虛弱。”
佛眼能夠看透萬物本質,他能看到這個怪物身後是一條枯瘦的虛影,非常的淡,這表示對方應該很虛弱。
怪物一陣喋喋怪笑:“小娃娃,我血河老祖縱橫世間八百年,殺人無數,殺你和喝水一樣簡單。”
“是嗎?”張均伸手一抓,一根降魔杵出現手中。此為佛門之寶,和龍虎寶鏡一樣是神禁法器,但更為奇特。
降魔杵一出,漫天佛光爆發,那血河老祖怪叫一聲,迅速鑽入血河,消失不見。隨後,那血河也頃刻消失了,不知所蹤。
張均四下觀察也一無所獲,他停了片刻,就從魔域中退出。
此時,他再看圓圓的時候,發現她身上的幻象已經不見了,她還在沉沉的睡著。
“是了,那魔頭附到圓圓的身體上,這些年一定沒少害人。”他心道,“死的人越多,他就越強大。”
明白了對方是個什麼東西,他就不擔心了,把包袱裏的降魔杵拿了出來,放到圓圓的身旁,鎮壓邪魔。
一夜無事,等到第二天的中午,圓圓吃完了飯,她渾身突然抽搐起來,哇哇大哭,雙眼翻白,牙關緊咬。
張均冷哼一聲,知道是那邪魔在作祟,於是抬掌按在圓圓額頭,把佛光打進去。頓時,那股邪氣敗退,圓圓恢複正常。
張均看她臉色發白,知道純以降魔杵恐怕無法將其壓製,他想了想,決定去青海的龍象寺,求那位高僧相助,暫時鎮壓圓圓體內的邪魔。
當年他雲遊天下時,曾與龍象寺的耶羅上師相遇,他當時修為有限,隻覺得這位上師深不可測,因此極為敬重。
此時想來,耶羅上師定然有辦法幫他,他決定帶上圓圓,過去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