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嵐妹子
01
“你怎麼了？”
玉姐撫摸著肖劍的背，並沒有獲得男人應有的響應。
神情凝重的肖劍一翻身坐了起來，也不管玉姐忌諱不忌諱就點燃了一隻煙。
“再過一會兒，我的人就會把曾三妹送來。等我的人一走，維持會要進來搶人，你怎麼辦？”
“要搶人？他們也應該是在半路上動手呀？”
“不可能！為了一個曾三妹，維持會還犯不著與我翻臉。何況在這件事上，我的行為沒有出格。”
“要搶就讓他們搶唄！省得今後徒增麻煩！”
肖劍用手拍了拍玉姐的肩頭，一種圓潤如玉的感覺撐滿了掌心。
“怕麻煩，就隻會更麻煩……你這就把我的風衣提下去，等會兒讓我的人把它穿走。”
把身體往肖劍的胸前靠了靠，玉姐嘴上卻說：“你不走了？”
肖劍的手指向下一扣，重重地捏了玉姐一把：“我要是不在了，誰幫你殺人立威呢？要知道你的人隻能受氣，絕不能還手……”
推開肖劍，玉姐翻身就站到了床下，側身向放在床頭櫃上的化妝鏡望了望……
“就這樣下去……等維持會的人過來了，你才好找機會給我滋事。他們敢動槍，我就敢在這裏殺人！”
“我呸！”
玉姐回頭就對肖劍啐了一口，一把抓起他的風衣下了樓。
02
不經意間，玉姐已在漢口呆了一個多月。
特別是艾峰過來了以後，所有的人都活得很壓抑。
最初，上麵給這支突擊隊的任務是襲擊漢口的日軍機場。得手後，就迅速地撤回第六戰區。
栗原自裁後，上麵又要求艾峰抓住機會，借著一座得月樓潛伏下來。倉促之間難免會留下一些漏洞，曾三妹就是一個。
艾峰擅長於特戰，帶來的這一些女孩子，也都隻接受了短暫的特戰訓練，完全接受不了現在的生活。要她們完成這樣的潛伏，完全是一種煎熬。
做情報工作，艾峰的性格並不適合。剛才肖劍也應該是這個意思，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後果不堪想象……
這時，金蘭扶著曾三妹推開了大門，跟在後麵麻杆向裏麵探頭望了一望，轉身想走。
玉姐揚了一楊手裏的風衣，他一溜就進了大廳：“大哥走了？這周圍風聲不對！”
微微一怔，玉姐看到文馨和姐妹們都走了下來，心想熱鬧一點也好。
正如肖劍所料，在太門對麵的楚漢酒樓裏，坐著十幾個不時就會東張西望的便衣……
“你大哥已經把車放走了，他讓你把這件風衣穿出去……”
麻杆接過風衣，伸手就從衣側的口袋裏摸出了一方折好的便條。他匆匆地看了一眼，就塞進嘴裏咬碎吞了。
03
聽到外麵的汽車按響短促的喇叭，麻杆披上風衣從門口幾步就縱進了車裏。
汽車走了不到五分鍾，十幾個背闊腰圓的莽漢就從楚漢酒樓走出來了，領頭的人穿著一件黑綢衫，手掌上托著一對精亮的鋼珠。
“金蘭，你去把大門關死。文馨，你和姐妹們快把三妹扶進屋裏……”
還沒等金蘭走到門邊，兩個便衣就已經撞進了大門。
“你們幹什麼？我們這裏隻接待皇軍！”
金蘭張開手臂，想把人攔到門外，卻被便衣抓住手腕一拖就控製了起來。
教練官在走之前反複強調：“我不在，你們無論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能還手！這不是個人榮辱問題，而是我們集體的安全問題！”
要不是艾峰有言在先，金蘭斷不會讓別人用右手臂死死地夾住了自己的脖子。
“這剛出道的小妹妹，還不太會說話……大哥，裏麵坐，大家有事都好商量嘛……”
玉姐剛站起來，一個便衣已經竄到了她的身邊，用一把短槍頂住了她的左胸：“那個人就是曾三妹吧？也就是她殺了我們的二哥吧？”
另一個便衣也摔翻手裏的金蘭，衝進人堆裏把渾身是傷的曾三妹抓到了手上。
04
“嵐妹子，你好久到了我的碼頭？也不過來看一看你的耿三哥！”
已經很久沒人叫“嵐妹子”這個稱呼了，那時的陳玉嵐還沒有被義母看上眼。
雖然每天都在書寓裏服侍達官貴人和三教九流，並不知道自己在一群嫖客的眼裏就是一個爭相破處的雛妓。
哪來的一個耿三哥？玉姐實在是想不出來一點頭緒。不過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知道自己那段既恥辱又悲慘的經曆。要不是義母出手相救，自己很可能早就成了井底的一堆白骨……
“耿三哥！嵐妹子哪裏知道你在這裏嘛？我要知道，還會天天受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