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知不覺靳香就和俞紅聊了一下午，直到電話鈴響起。
中午在食堂吃便餐的時候，靳香就給電話班的接線員打過招呼，一般的事都交給濮陽處理。
濮陽的軍銜剛剛被破格晉升為少佐，靳香希望他能替自己多分擔一些日常事務。
現在，有電話打進來，一定是有要事需要靳香親自去處理。
“是機關長？特務部工作還是一切照舊……我現在就和梅朵上尉一起過來……”
這個時候，柴山機關長給靳香打電話要人，可以說是意味深長。不僅暗示了岡村有可能失勢，也是對靳香一種很溫和的警告。
其實，俞紅在十一軍的靠山應該就是岡村司令。今天她的舉動，也是在給自己多留條後路。
柴山機關長要靳香和梅朵盡快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明擺著就是讓靳香馬上釋放梅朵。
02
送走俞紅，靳香就回古月軒把梅朵從監獄裏接了出來。
情況比靳香想象中要好一點，起碼身上沒有有礙觀瞻的外傷。
這個吳韻真是賊，要是真讓泥鰍霸王硬上弓，這一回搞不好就會鬧出大事？
“這幾天，你的靳姐真是又急又愁。妹妹說，哪裏有後悔藥賣？我就不信買不回來！”
靳香也隻能這樣說了，梅朵也沒有太做計較，她挽著靳香的手，把軟綿綿的身體靠了過去。
“我想過了，這事也不能怨靳姐。這軍火庫是大事，自然要從頭查起，要怨就怨自己的命苦唄！”
“好妹妹，我有意讓吳韻進來換出泥鰍，本意是想不讓妹妹受到欺負，沒有想到這個吳韻竟也如此手狠……”
兩人剛進日僑商社的大門，鄧陵從辦公樓裏滿麵春風地迎出來：“快上去吧，機關長在等你們……”
鄧陵並沒有跟著上樓，顯然是機關長要她主動回避。
上了三樓，靳香推開機關長辦公室的門，看到柴山正坐在沙發上冥思若想。
“梅朵也來了？”柴山連眼睛都沒有睜一睜：“這一次，要不是靳香向上麵反複力保，這件事不可能這樣輕鬆！”
靳香赧然一笑，訕訕說道：“梅朵長期跟著機關長，能有什麼問題呢？軍情處把她列進嫌疑人名單，根本就是別有用心，故意坑人。”
“不從她查起，難道先就去查那些頭頭腦腦嗎？我看他們是想殺雞儆猴罷了！這一回，岡村的作戰方案隻有一份，揣在他自己的肚子裏，怎麼還是泄密了呢？”
又是涉及到軍情泄密？靳香也覺得這一仗打得窩囊透頂。關麟征開始是死戰不退，大出岡村預料。接著，眼看包圍圈就要合攏了，他又在最後一刻脫鉤而去。最後，緊追而去的第六師團，反被他們打了伏擊。
“機關長是說這一次湘贛會戰，根本就沒有一個具體的預案？”
靳香自然希望情況是這樣，隻不過要真是這樣的話，岡村司令官無論對上對下都很難交待……
03
“輕視甚至是邈視對手，都是愚蠢之極的行為。作戰失敗就給自己找借口，實屬可恥。”
靳香明白機關長敢在自己麵前說這樣的話，表明上麵對岡村司令官的態度也基本就是這個評價了。
“機關長，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們得重新認識支那態勢，應該更深刻地意識到帝國最凶險的敵人是在北麵，不去做為叢驅雀和為淵驅魚的傻事。”
靳香並沒有徹底聽懂這話的意思，心裏卻清楚一點：自己應該重新站隊了。
“機關長，俞紅很想替機關長做一點實事。就在一個多小時前吧，她給我聊了一個下午，談了很多那邊的情況。”
柴山這才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可以讓她可以先做起來嘛，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我自然都會看在眼裏！”
到了這時，靳香才想明白機關長找自己的用意，試探性地問道：“美卉子還沒有交待清楚自己的問題？”
“好幾次訊問，她的陳述都自相矛盾。大家都知道我和美座君的關係，真不好辦呀……要不，你帶她回去重新做一份筆錄。沒有問題，就放了吧！”
“哈伊！”
很顯然，柴山機關長已經勝券在握了，這是勝利者的大度。
美卉子就關在底樓，在醫務室的旁邊的小間裏，這裏以前是鄧陵的治療室。
平平靜靜，依舊是平常那種笑臉，還是那副與世無爭的隨和心態，美卉子就象是度假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