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閻萍依稀記得自己去過一次徽商會館，裏麵有一個桃源榮軍醫院籌備處。
先後去過幾次，那裏都是一把大鐵鎖把門，詢問住在附近的鄰居，都說是這個會館就要辦成醫院了。老板到重慶辦事，有一個女秘書到湘雅醫學院挑選員工去了。
這麼說來還真有這麼一回事情，好像聽封老板說過，他近期要到重慶去提設備。
漫步在大街上，人們都在紛紛地議論街上出現的死老鼠。好像有一個道長在楚山上做了一場法事，這些死老鼠就再沒有出現過了。最近，戰區調來了幾支醫療隊，都說老鼠是死於中毒，給黑死病沒有一點關係。這個結論，縣城裏的百姓根本就不信。一是這些外來的醫生根本就說不出毒物的名字，也解釋不清楚這些毒物是怎麼進了桃源，有沒有危害人和家禽的可能……
“還是那一個道長的法術厲害，一陣急急如律令，把附近的妖魔鬼怪都收進了自己的一隻小魔瓶。開始裏麵還有幾隻鮮活的紅頭蜈蚣，一縷黑煙鑽進去後，就死硬了。”
說到這個道長身上，大家又紛紛猜測收進魔瓶裏的黑煙，能不能助長道長的功力……
法事過後，很多官員和富商就把道長請進了家裏。從驅邪治病、駐顏求子到延年養生竟無所不問……
這位道長修的是兼容五教百家的一貫道，常常都說萬物一體，吾道一以貫之。
02
一天晚上，巫升早早就回了屋，很尊敬地讓進了一個中年人。
這人高高大大，一口的濟南話，看到懶洋洋的閻萍也沒有一點不悅。
“這就是你常常給我說起的馬道長，去換身幹淨的衣服再出來，請道長點撥一下。倘若有緣，再求引渡。”
“佛主說一體生萬物，一道貫古今，怎麼會沒有緣呢？我看弟妹就是一個心慈也有慧根的人，一定能修成一番正果。”
馬道長一副救世心切的神情，一句話就把閻萍說得心花怒放。
閻萍心想，都說自己做事心毒手辣，偏偏馬道長就不這樣看，可見是個得道高人。
“這道，我們常人都能參悟得出來？”
“怎麼就參悟不出來？這道不遠人，也不離日常之用。就說弟妹吧，道既是你腳下天天要走的路，也是你的日思夜夢！”
這樣的解釋還真新鮮，也很投閻萍的胃口。
“常常聽人說，文昌宮裏有一句話：朝聞道夕死可矣，好像這道很稀罕一樣……”
“大白若辱；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象無形，大道至簡。所謂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
馬道長淡淡的一句話，竟讓巫升給閻萍解釋了大半天……
等小紅把好酒好菜端進來時，該問的問，該說的在說，該想的也在慢慢地想，大家各得其所。
03
“修道之人，還吃酒肉呀？”
“為什麼非要吃齋呢？內心不誠，才做樣子；六根不淨，才禁房事。”
閻萍問得好，馬道長答得也很妙，隻寥寥數語就讓巫升佩服得五體投地。
“道長真是高人，等我把手頭的事忙完了，一定用香湯淨身，以求指點迷津。”
“好說！好說……”
馬道長的眼睛完全落在了小紅斟酒的玉指上，閻萍一看就懂了：“馬道長，這男女雙修應該也是必做的功課吧？”
這一問，自然就給馬道長解了圍。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就說道：“孤陰不生，獨陽不長， 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成之者性。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
小紅借馬道長說話的機會，一轉身就溜出了房門。
巫升也深有同感，就扭過頭對閻萍說道：“你手頭不是正好有一個妙人兒嗎？讓她過來給我們添茶斟酒。”
閻萍知道巫升對小紅的那點情誼，抿嘴一笑就退出了濃酒飄香的客廳。
“重鐐犯出不來，等一會兒有了興致，你就帶馬道長過來吧……”
身體已經出了門，閻萍的話卻留在了屋子裏，讓兩個男人都豪飲了起來。
大家都說是真人不露相，樂天知命好做逍遙遊……
這個馬道長一身的邋遢模樣，仿佛還真得了濟公和尚的衣缽。
閻萍從來就不覺得男人喜歡女人有什麼不當，她倒想看一看，這戴著一副幾十近的重鐐怎樣去做愛？
04
不知道是誰當班，又把小紅抓來頂差。
看到閻萍沒穿製服就走了進來，小紅從看守室探出頭就問：“好好的酒不喝，跑到這裏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