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夢裏老衲閨中月,夜夜風流爛醉前。
這些天,風間男一直想著所謂雙修的事,反複回味著五百年前一休和尚的兩句詩。
一休貴為皇子,出家後自號狂雲子。公開聲稱自己是一個狂客:淫酒淫色亦淫詩。
他曾經布道說,禪為何物?一番雲雨是也,雲雨一夜即度千年,雲雨三生可超越六十劫生死。
一休還在自己的詩裏寫道:臨濟兒孫不識禪,正傳真個瞎驢邊。雲雨三生六十劫,秋風一夜百千年。
於是,一休天天來往於酒肆淫坊,專找妓女們談佛論道。麵對指責,他隻是微笑著解釋了一句:“名妓談情、高僧說禪,實有異曲同工之妙也!”
有時江海有時山,世外道人名利間。
夜夜鴛鴦禪榻被,風流私語一身閑。
所謂是法無定法,也許在一休看來,執著於外在的戒律,本身就很虛妄。
其實,所有的宗教儀式和戒律都是象征,精妙的比喻應該來源於生活中的觸景生情。
02
風間男送了原千鶴並沒有趕回自己的別墅,而是驅車向海邊開去,去找一直東躲西藏的鬼三郎阿部。
兩年前,也就是教友們所說的黑暗的一九三五年,擁有八百萬支持者的大本教和昭和神聖會被政府定為非法組織,予以取締。
教主出口王仁三郎以不敬罪再次被捕入獄,各地的教會建築被拆毀,各分部的教會骨幹悉數被抓,教會的著作也遭到了禁毀。
這個鬼三郎是出口教主在五十歲生日那天收養的孤兒,最近邀約了七八個大本教的舊人老友,轉投到了風間男的門下。
兩天前,鬼三郎綁架了大審院東京裁判所一個小所長的女兒。據說,這一個律師出身的小所長不僅將十幾個無辜的教徒送進了監獄,而且本人也劣跡斑斑。
風間男知道後,要求他想辦法巧妙地把人放了,不要再繼續生事。現在,已經兩天過去了,鬼三郎那邊竟一直沒有任何回應。
03
沉靜的都市之郊,隻有汽車輪胎發出的摩擦聲。
燈火闌珊的大都市在反光鏡裏越收越小,遠遠的地平線外就是波濤洶湧的海洋。
轎車離開了大路,彎進了一片鬆林,幾間聚在一起的農舍還亮著燈光。
風間男利用債權人的身份,將這片人工樹林買到自己的名下。十天前,他把這裏交給鬼三郎打理,沒有想到他轉身就惹出了這樣的事來。
敲開門,鬼三郎陰沉著臉,沒有一絲應該有的敬意。
“她呢?”
風間男走進木屋,在條桌前盤腿坐了下來。看到上麵有盒煙,就抽出一支煙點了起來。
“今天晚上就放,不過得先挖了她的雙眼!”
“你不小心被她看見了?這個近雅月慧可是醫大的校花,你也下得了手?”
鬼三郎緊緊盯著風間男的眼睛,半天才說:“哥,要不,今天晚上,你把這個小妮子也收了……”
風間男不想給鬼三郎羅嗦自己和原千鶴之間的事,更不能讓有黑社會背景的鬼三郎小看了自己,便慢慢地點了點頭。
04
鬼三郎鑽進臥室旁邊的儲藏間,把一個還穿著校服的女大學生拖了出來。
不過,近雅月慧已經被鬼三郎折磨得失了人樣。亂蓬蓬的頭發披在秀麗的臉上,眼上紮著一條寬黑帶。
胸襟已被撕開,下麵的黑裙也被剪出了一個大口子,可以看到裏麵已經沒有了內褲。
“把她的眼罩摘了吧,我和近雅月慧好好地談一談。”
鬼三郎愣住了,這樣一來就意味風間男不能降住她,就隻有殺了她。
“風間哥哥……”
近雅月慧光憑聲音就辨別出了風間男,以為自己可以回家了。她掙脫鬼三郎的控製,朝風間男的方向撲了過來。
“我也是今天才得到消息……”
風間男站起來,伸開雙臂接住近雅月慧的身體,又替她扯去了頭上的黑帶。
近雅月慧跟原紗矜子是小學同學,長期以來都跟著自己的好朋友這樣稱呼風間男。
“你們……”
近雅月慧有些吃驚地看著風間男,感到風間男對這個地方很熟悉。
“不錯,我跟他是患難之交。今天晚上,我隻能把你送到矜子那裏了。有些事,還得慢慢商量……”
鬼三郎把自己的後背靠到了門上,根本沒有一點要放近雅月慧離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