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幾乎同時,一輛黑色驕車駛進了日僑商社。
靳香的正式任命已經下來了,軍銜也升到了中佐。
十一軍的參謀長木下勇率先下車,靳香立即就迎了上去,看到櫻井其紅少佐和葉蓬主任也跟著鑽出下了轎車。
木下勇環視四周,臉上露出了讚許的微笑:“很好,這裏的麵貌煥然一新。這幾天,我們的機關長做了不少的工作。”
三人用日語寒暄起來,冷落在後麵葉蓬有一些忐忑不安。
很顯然,日軍高層對他並不滿意。這一次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完全是為了顧全南京政府的麵子。
到了三樓,靳香把一行人請進了機關長的辦公室,等參謀長和櫻井其紅都坐定以後,葉蓬才點頭哈腰地坐在了身後的皮沙發上。
這間辦公室四壁潔白,辦公桌上架著一把看上去十分名貴的日本軍刀。
在辦公桌的後麵掛著巨大的日本膏藥旗,在旗子的下方還有一個橫幅,金城衝用大狼豪在上麵寫著: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也。
木下勇接過靳香遞過來的熱茶,招呼她也坐了下來。
“我們的阿南司令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就由我過來傳達幾點指示:華中地區的情報工作還有待改進,葉主任那邊還有很多事要做,具體內容將由我們的機關長向你交待。”
葉蓬一邊做著筆記,一邊點頭表示:“早晨,汪主席給我打來了電話,要求我們在武漢和湖北地區所有的力量,都接受十一軍司令部的節製和整編,由肖劍負責特工總部武漢站和行動隊的報告,也已經批複下來了。”
木下勇好像並不太滿意葉蓬的表達,接著自己的剛才的思路接著說道:“柴山機關長離任以後,我們竹機關的工作狀況一直不盡人意。現在,軍部新的戰略計劃已經確定了,參謀本部也把竹機關交給了十一軍司令部。這時,我們的阿南司令把熟悉情況的櫻井其紅少佐安排進來,就是要加強我們現有的力量。今後,竹機關的工作將以你們三人為核心……”
也就半個小時,木下勇參謀長傳達完阿南司令的指示後,就又帶著葉蓬去了古賀將軍的警備司令部。
02
靳香聽說,阿南司令曾經一度想把竹機關交給櫻井其紅。
“櫻井姐,你是我的前輩。對今後的工作,有什麼具體的打算?”
在傳統的日本,貴族與平民之間有不可逾越的界線。明治維新以來,迅速擴張的軍隊給很多平民子女提供了上升的空間。這些人既是對外戰爭的狂熱參與者,也是帝國體製的堅定維護者。
櫻井其紅打量著靳香,想了片刻以後,才很客氣地說道:“金城機關長草擬的新計劃已經上報,藍電之光就要照亮這一片蒙昧未開的新大陸了……”
靳香心裏一驚,這意味著針對戰略重點城市的細菌戰將被大範圍地推廣。
其實,在與金城衝機關長討論新的藍電計劃時,出身平民的靳香就不太接受篠田鐐博士的提議。也許,正因為這樣,阿南將軍和篠田鐐才把櫻井其紅從獄中保釋出來。
“這恐怕得組建一支特殊的作戰部隊吧?”
“是這樣,篠田鐐博士將攜來大本營批準後的方案直接過來,坐鎮指揮。我們都得抓緊時間,做好前期所有的準備工作。”
到了這時,靳香才意識到阿南司令把肖劍安排出竹機關,還有一層不便於明示的含意。
“這一個情況,葉主任知道嗎?”
“怎麼會讓他知道呢?這個計劃的知情者,就是我們的高層也屈指可數。”
這時,一個軍曹送來了一份司令部的通知:從即日起,竹機關所有部門的安保等級都升到絕密級別。
03
肖劍被櫻井苜糾纏了整整一天,心裏很清楚自己遭到了這個女人的暗算。
就像是被烈酒灌醉了那樣,肖劍推開同樣醉得不輕的櫻井苜,一路跌跌撞撞地出了同仁醫院的大門。
夜色已深,法租界裏依舊燈紅酒綠,筆直的大街上也是車水馬龍,就像是一條汙穢而腥臭的河。
最後,肖劍才摸到熟悉的日僑商社,他不聽門衛的阻攔硬是要向裏撞,嘴裏還罵罵咧咧地說著粗話胡語。
兼管安保的雄二也勸他不住,隻好將人掀翻在地上,用一條長繩捆得紮紮實實,然後關進了一樓的醫療室裏。
雄二沒有去喊醒靳香,而是把這個情況直接報告了當日值班的櫻井其紅。
“你帶我下去,這事就不要讓機關長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