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血與魔
01
麵對兩個神情冷漠的學生,卡琳娜不想再費口舌羅嗦了。
看到阿侯山鷹把淚眼婆娑的梅朵帶出來,卡琳娜就打往了自己的話。
電話一通,梅朵就放聲哭了出來,阿侯山鷹隻好要過電話簡,幫助她把這裏的情況說了一遍。應該是思考了一遍吧?過了一會兒,電話的那一頭才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都不用在這裏費事了,西昌行轅已經命令我們屯墾團,明天就把調查小組和兩個嫌疑犯送過去!”
怎麼會這樣呢?卡琳娜知道梅朵是雙麵間諜,重慶方麵讓她炸掉石橋不就是為了取信於日本人嗎?難道是料定會有人在半路上安排伏擊?
“走吧?”
阿侯山鷹沒去管梅朵,而是用手捉住了卡琳娜的手臂,就把她往地牢裏拖。
“有這個必要嗎?”
“怎麼沒有?”
男人的手很有力,就像是如鐵的鷹爪,說話的態度也很生硬。
剛才,煨腳奴已經把徐鵬飛審訊卡琳娜的過程向阿侯山鷹做了彙報,還繪聲繪色地描述了這個洋特工的慫樣和媚態。
這真是大出阿侯山鷹的意料,不得不去考慮一點,自己該怎樣去封住這張靠不往的嘴。
02
內院裏靜得出奇,有股陰森之氣。
阿侯瓦吉老爺從七姨太吉古阿依接的手裏接過藥,突然就又咳又喘,喉嚨裏有痰……
坐在床邊上,七姨太給老爺輕輕地捶著背,很關切地說:“老爺的病已經好幾天,怎麼就不見好呢?要不,我們就讓大公子去請沙加畢摩過來一趟吧。”
“多此一舉,我還能不知道這病的來曆……你去把山鷹給我找過來,我有話說!”
七姨太從老爺手裏接過了一碗根本就沒有沾過嘴唇的濃藥湯:“我就說嘛,這場病光靠水藥哪裏能壓得住?自從那個碧眼鬼來了後,房前屋後就浸出了陰水來,有的地方都長出了蛇頭一樣的花蘑菇。”
聽到了這裏,阿侯瓦吉臉色都變了,一掌就把苦味衝鼻的藥碗掀到了地上:“你們是都盼著我死哇?”
就好像驚雷炸耳,七姨太嚇得立即就跪到了冒著熱氣的藥湯裏,銳利的碎瓷薄片紮出了鮮紅色的血,她也沒有一點感覺。
“我天天都在給大公子說呀……可他偏偏就是不信邪,整天都忙得不落屋!”
阿侯瓦吉手刃過洋人,知道他們一定會過來討債索命,隻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是這麼地糊塗。
“自古都是以血解魔,你讓管家馬上去辦!”
七姨太拾起地上的碎瓷片,翻身就撲到了木檻上,把主事的管家喊了過來。
03
管家完全清楚老爺的意思,隻是老爺不給出明示,無人敢擅自主張。
兩人退出了老爺的房間,管家便扭頭對著七姨太的耳朵很小聲地說了幾句,令女人不停地點頭稱是。
這一個阿侯瓦吉老爺的命十分地硬,前麵娶得六房太太都先後離他而去,隻有原配和七姨太給他各生了一個兒子,二房留下了一對姊妹花。
現在,七姨太還不到三十歲,自己的兒子也剛剛滿十二歲,他不知道哪一天老爺說走就走了,自己的日子又會是什麼樣的一幅光景。
細說起來,沙馬沙加大畢摩與老爺之間隔著一段解不開的世仇。可是大公子偏偏要把他敬為神明,這豈能不讓英雄一世的老爺寒透了心。
聽說,老爺前幾房的太太都死於沙馬沙加的詛咒。老爺不是把他逼到了遙遠的緬甸,恐怕也沒有福氣抱上自己的幺兒子。
誰曾想到,半年前這個沙馬沙加竟從南洋回來了。
一箱槍和一箱子黃金條把這裏的天都壓塌了一半,心氣一向很高的老爺能得吞下這一口氣嗎?
七姨太想到這裏,覺得老爺這一次應該是拿穩了主意:一定得先除掉這兩個鬼模鬼樣的洋女人。
04
七姨太聽說大公子已經帶著洋女人回了地牢,也是搖著自己的腰身走了下去。
剛剛鑽進狹窄的地道,響亮的鞭擊聲和女人的慘叫聲都響了起來,大堂裏的大銅鼎也升起了熊熊的火。
“說吧,你到底在替誰工作?”
平台上,阿侯山鷹坐在高高的虎皮椅上,一隻腳踩著木質的踏凳,另一腳則蹬著洋女人高聳的裸胸。
一個赤膊的家丁隻在腰間係了一條帶毛的獸皮,就筆直地站在陰暗處。他的手裏提著一根又粗又長的皮鞭,就像是廟子裏泥塑起來的護法金剛,呲牙咧嘴。
腳下的洋女人已經被鐵鏈鎖了起來,擺出了阿侯山鷹最愛讓煨腳奴做的姿勢:背心壓在渾圓的石墩上,雙手從兩側抓住自己的腳踝,自己將折疊的大腿向外拉開,露出了支在石墩外麵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