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卡琳娜沒有想到羊司令會安排他們四人在外麵聽房，等著看程筱舟的落紅。
所謂的落紅是一種很雅致的表述，其實就是指處女膜被破時流出來的斑斑血跡。
檀郎蘸眼驚紅乍，美人帶笑吹銀蠟。
今宵同睡碧窗紗，明朝看取香羅帕……
湯顯祖的這段戲文就惟妙惟肖地描寫了一個幸福的新婚之夜，令人莞爾。
“涼山王，未見落紅，也不一定就說明該女子行為不軌吧？”
卡琳娜本想問馬營長，沒有找到這個落落寡歡的軍人，就隻好把自己的問題拋給了阿侯山鷹。
“有首小曲兒寫得很有意思，我說來給你聽一聽：昨夜酒醉睡朦朧，醒來發現扣兒解裙帶寬鬆。枕頭邊上不見了香羅帕，一雙繡花鞋兒各自西東，好好的褲子上也染了鮮紅。哎呀呀……哎呀呀……這是什麼光景，什麼樣的一陣風，不由奴，難情難解恨意濃，急得奴，麵紅耳赤忙掩胸……”
“這男人們，都是些混賬的東西！”
卡琳娜打斷了阿侯山鷹的話，又用眼睛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沙瑪，發現她正在與添火的紅菱竊竊低語。
“背著我們說什麼悄悄話呀？”
沙瑪抬起頭來，笑了笑：“我也給紅菱妹妹念了一首小令：今夜鋪張起盛宴，安排群芳已紅遍。春去矣，還問什麼紅深紅淺？不見落紅不見彩，還你一方白紗絹……”
阿侯山鷹拿著醉眼盯著沙瑪，感到她一身的素衣上，隻是多了一枚嵌有三顆紅寶石的胸針，十分地動人。
02
洞房花燭夜，留外人在外麵聽房，也許就與驗貞有關。
在古代，女子的貞操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宋代儒學泰鬥朱熹就曾經對人說過：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所謂的驗貞就是由丈夫或者親朋好友察看新婚的妻子是不是處女，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使用一張白紗絹墊在新床上。染上處女血後，就傳給聽房的親朋好友察看，稱之為大家同喜。
這個節目一直的大鬧洞房的中心環節，又叫白紗落紅，要是新婚丈夫在洞房裏傳不出一張有落血的白紗絹，那就是這一家人最大的恥辱。
白紗未見紅，這一個有失貞操的新娘就更慘了，漫說終身都不能抬起頭做人，就是被綁了關竹籠或者沉塘，其娘家人也不敢有絲毫的怨言。有的地方，還得再送新娘的一個親妹妹去頂替，或者退回全部聘禮。
卡琳娜也知道世界各地都有相雷同的習俗，在有一些古老的部落裏，甚至還盛行過殺死首子之風氣，這也是想避免自己的孩子是別人的野種。
舊約裏有言：新娶之婦，若非處女，當以石捶殺之。凡祭司之女，若有行淫，當以烈火焚燒之。
更奇怪的風俗是初夜權，在歐洲的中世紀，一些地方盛行要把新娘交給教會的神父或者領主破瓜。若有失貞的女子，就要在她的臉上烙上紅字，令其終身受辱。
碧玉當年未破瓜，學成歌舞入侯家
紅菱聽到老爺在洞房裏唱了句戲文，就踮著小腳尖悄悄地溜了進去……
03
這個紅菱在羊公館裏的地位有一點像通房丫環，阿侯山鷹細細地盤問了一遍，她還真是三豆漿喊過來的侄女。
以前，小姐出嫁時都會攜帶幾個貼身的丫環的到夫家，這些從娘家帶過來的丫環，通常就被稱為通房丫環。
有的時候，通房丫環就是半個女主人，地位在所有的奴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