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王半斤的家鄉是河北的淶源縣,位於太行山東麓八路軍的遊擊區。
徐鵬飛不難想象他站到共黨陣營的過程,心想我們不能把這一類人都清除幹淨吧?
認真想起來真是有點後怕,徐鵬飛也完全可以想象出這樣的情節:一把槍頂在自己的腦門上,要求他放掉握在手裏的十三名共產黨人。
“王半斤,你瘋了,這些人是你的親媽還是親爹老子?”
“徐站長,我看是你瘋了,這些人到底有多大的罪,你心裏比我還要清楚!今天你要是敢殺他們,我也敢送你上路!”
王半斤是一個隻有半條命的軍人,玩命鬥狠絕不會輸於徐鵬飛。
“行,你自便,要我放人,絕對不行!”
其實,徐鵬飛就算是貪生怕死,也隻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真要是在這個時候下令放了共黨的要犯,必然是難逃一死,還會累及家人。
王半斤沒有采取行動,就說明他十分冷靜,也說明他認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壞了,他一定是認出假扮周其萍的駱華了,所以才沒有給自己的同誌們發出開始營救的信號。
這個劉大膀!怎麼會提前給駱華摘下那個麵罩呢?
哎……也幸虧有劉大膀的粗心失誤,否則就此生休矣!
想到了這裏,徐鵬飛又立即要了醫院的電話,聽到那邊無事後,便下令馬上加雙崗。
05
徐鵬飛感到隻要手裏還有周其萍,自己就還沒有失去主動。
現在,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共黨營救行動的重心是周其萍。他們沒有看到貨真價實的真人,便不肯主動暴露自己的力量,寧願無功而返。
想一想也是,那些被捕了一兩年的共黨分子就算叛變,還能有多大的破壞作用?
能撬開周其萍的嘴嗎?想到這個鐵骨錚錚的女人,徐鵬飛立即就煩躁起來:這女人的投誠帶著明確的條件,就算自己失信於人,她會就範嗎?應該不會!
這個女人是神還是鬼?她真就沒有一點弱點可資利用?從材料上看,她沒有結過婚,一直堅持獨身主義。那麼退一萬步說吧,她難道一生就沒有愛過人?
哎……要是真有,恐怕也早就被槍殺了!
想到這裏,徐鵬飛隻好給自己的戴老板打了電話。
果然是情況特殊,戴老板當即表示自己馬上下來,親自處理這件事。
06
戴笠也是黃埔軍校第六期的學生,隻是與周其萍不在一所學校。
當時,戴笠是在廣州讀書,而周其萍則是在華中武漢分校的女生隊。
昨天晚上,戴笠就在電話裏對徐鵬飛大發雷霆,指責他竟縱容手下任意胡來。
真是冤枉之極,在中統和軍統的內部,這樣的刑訊手段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大家不都是見怪不怪嗎?
或許,戴笠的意思是不能對黃埔同學使用這樣的手段。事實上,這也並不成立。
能不能這樣去理解,戴笠的意思是獨獨不能對周其萍使用這樣的手段呢?難道他們之間有過接觸抑或是神交?
都知道戴笠是好色之徒,憐香惜玉的事倒也做過。要說他會就此放過一個女共黨,徐鵬飛真是不敢相信。那他下來做什麼?沒有十足的把握那就是引火燒身!
徐鵬飛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頭,心想自己真是杞人憂天,實在有些好笑。
現在,自己是置身困境,能夠解脫出來就算是萬事大吉了。戴笠下來,其實也是在替自己的屬下解圍。
07
“報告!”
負責審訊四十三號和八十七號兩名女犯的駱華站到了門口,神色有些疲憊。
“自己進來!”
徐鵬飛搞不懂駱華怎麼會規矩了起來,平常她進進出出從來都沒有喊過什麼報告。
“我手裏的那兩位女共黨怎麼處理?”
“你覺得她倆是真投誠呢,還是假投誠?”
駱華思考了半天,才不得已說道:“起碼是投誠了,也交待了一些情況。我找到其它的審訊員進行了核對,全部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