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栗原北雪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心神不定。
進入涼山以來,已經有四個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現在自己是身陷絕境。
這裏是西昌軍統站的審訊室,老辣的徐鵬飛翻看著手中的一疊材料,沒有任何表情。
“你的苗歌唱得很地道,在漢口的五號營還長了什麼本事?”
栗原北雪無法理解古賀梅朵怎麼會叛國,嘴裏很自然地就說了一句:“那個梅朵的話未必靠得住……”
有一點,徐鵬飛不明白,木下勇為什麼要把這個栗原北雪往死路上送呢?難道這個人還有已經準備好的後手?或者栗原北雪本來就是一個死間?
“木下勇在哪裏?”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
徐鵬飛笑了一笑:“行,那你就先在我這裏住上幾天,等你們的人都到齊了,也好結伴上路,到了那邊也不寂寞……”
周其萍的案子給了徐鵬飛一個教訓,依靠刑訊逼供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甚至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02
這間審訊室就在刑訊室對門,以前是牢裏的門房。
看到自己的秘書準備推開審訊室的門,徐鵬飛喊了句:“駱華,你進來!”
駱華回頭看到徐鵬飛坐在門房裏,根本就沒有注意裏麵還有栗原北雪:“站長,我到處找你,我們的人在快樂老家裏搜出一部敵台!”
剛剛走到門邊的駱華被徐鵬飛喊進了審訊室,張口就說出了一條不應該讓栗原北雪知道的消息。
“混賬!”
徐鵬飛惡狠狠地罵了句,才緩下了口氣:“你來替我接著審這個日本女特務……”
就算是在演戲吧?栗原北雪還是很吃驚。從黿堡開始,仿佛事事不順,好像所有的行動都落進了對方的圈套裏。
本以為洪門教主不會讓貴妃璧離身,結果她在進黿堡之前就交給了自己的護法。
從海棠古鎮從西昌城,訓練有素的特工隊與對方數次交手均無功而返……應該也是迫不得已吧?機關長才臨時改變了主意,通知自己把沙瑪苴果立即送到西昌城裏……現在,西昌的力量又受到重創,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徐鵬飛走後,駱華慢慢地打量著戴著手銬的日本特務,心裏盤算著該從什麼地方入手。
03
“北雪,我們軍統曾經給德國納粹有一段很深的合作。所謂的納粹運動,就是民族社會主義思潮的崛起。我們的領袖說過,納粹運動和我們國父倡導的三民主義並無二致……”
聽著跟自己年齡不相上下的軍統特務洋洋得意地滔滔不絕,栗原北雪的直覺是這些人隻是懷疑快樂老家而已,並向自己暗示卡琳娜和她的小組已經與軍統合作了。
在所有的環節裏,卡琳娜小組變數最大。以前,她就向重慶方麵泄露過對四川進行細菌戰的全盤計劃。現在,她未必就不會故態重犯。
栗原北雪沒有多想就抬起了頭,慢慢笑了起來:“駱華小姐,你應該去一所小學教書。”
“也是,那也得等到戰爭勝利了。本來,我們也沒有指望你能說點什麼。現在,我們既然抓了你,就意味著全城都在收網了!”
這完全不像是進行審問,倒像是一個女人對自己情敵的奚落與戲弄,搞得栗原北雪有一些心煩意亂:“站長秘書,這審人的事也不輕鬆,你應該找點別的事去做。”
“也罷,我看你也是愚不可及,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駱華打量著冷豔的日本女特務,心想劉大膀的一身本事,都應該用在這種女人身上,才算是不枉費了一番苦心。
04
劉大膀根本不相信自己還會有再遇到周其萍這樣的人,馬上就叫人把栗原北雪提進了對門的刑訊室。
其實,徐鵬飛已經通知刑訊室做好了準備。火爐已經燒得通紅,一大盆熬著幹辣椒的滾湯也翻出了嗆人的味道。
栗原北雪比周其萍年青,也更加地秀氣和漂亮。身體豐滿,很有肉感,白皙的皮膚就像是打了一層蠟,有種既柔和又迷人的光澤。
劉大膀聽說這個女人可能知道木下勇機關長的下落,心想自己正好可以將功補過。
抗戰以來,軍統組織和潛伏人員在遊擊區和敵後損失慘重。其中不少優秀的特工骨幹都沒有挺住日本人酷刑,往往是一人被捕,全線失陷。
這時,兩個打手已經替日本女特務摘了手銬,懸空吊在了門字狀的刑架上。
十分自然,兩個打手都有一些管不住自己了,張著十指在女人的胸上和腿間亂摸,從陶醉的目光和色迷迷的表情上看,應該是十分地享受。
“要玩就好生玩,隔著一層東西,也不知道礙手礙腳……”
劉大膀聽說日本的女人都很淫亂,現在正好可以領教一番,也算是長一點見識。
刑訊室有一把供裁縫匠使的條剪,平常很少想到用它,已經落滿灰也生了一層鐵鏽。一個打手把它翻了出來,很是誇張地用力掰了掰它的手柄,也僅僅是使它的刀葉張開了一條細細的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