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裏麵是什麼人？”
“鳳凰妹子，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門外，剛剛鎖門而去的軍官又被一個年青女人喊住了。
“把門打開，這幾天旅座都住在幹驛，第六戰區的長官要下來視察。”
年青女人的聲音很好聽，聽她說話的口氣，就知道她是古旅長身邊的紅人。
這個古旅長，同時還是襄北抗日遊擊縱隊的司令，名義上隸屬於陳誠領導的第六戰區。
好一陣嘩啦啦的金屬聲，應該禁閉室門環上的鎖和鐵鏈被軍官抽了下來。
“還是一個洋人？”
這時，從門外走來一個漂亮的女軍官，手裏玩著卡琳娜的懷表。
“鳳凰妹子，我看這人就是一個日本特工。要不，妹子先審著，我這就去給殷參謀長打個電話。”
軍官說話的態度很恭敬，女軍官腰裏掛著一把左輪手槍，年紀也就二十歲上下，模樣就像是一個軍校裏的女學生。
02
“你到底是什麼人？”
卡琳娜晃動了一下自己被綁的雙臂，苦苦地一笑：“你應該直接找戴老板核實，我是一一七，受命到敵後執行秘密任務。”
“什麼一一七？我們這裏是陳長官的防區。”
卡琳娜看到對方不買賬，才想起陳誠與戴笠素來不和，或許這個小姑娘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這樣吧，你也可以找西昌行轅辦公室主任艾峰長官核實。”
小姑娘笑了笑：“你是不是還準備要我去找總裁或者是夫人核實？”
有一個情況出乎卡琳娜的預料，看來這裏的古旅長已經是背著王勁哉投靠了第六戰區的陳誠。看到表情清純的小姑娘依舊是不為所動，卡琳娜隻好嚴肅地說：“你可不要耽誤了黨國的軍機大事！”
“那好吧，我這就去向艾峰長官請示……”
卡琳娜也知道，艾峰曾經負責過華中地區的情報工作，小姑娘的選擇既自然又頗值得玩味。
“我的中文名叫做桑嘉，在軍統裏麵的代號是一一七，現在是在執行美國戰略情報局的秘密任務，時間緊迫。”
小姑娘盯著卡琳娜，猶豫片刻還是堅持了自己的立場：“在我們收到艾峰長官的回電以前，你還是得受點委屈。”
說完，這個女軍官便替卡琳娜安排了早餐，又讓送飯的士兵把捆人的長繩換成了正規的手銬，也算是方便卡琳娜自己用餐。
03
古瞎子抽空回到旅部，已經是後半夜了，喝了不少的酒。
卡琳娜的那塊懷表交到了他的手上，好幾根轉動的指針令他有些眼花繚亂。
這人的眼睛本來就小，現在一邊裝了一隻假眼，另一邊好像也有點睜不開的樣子。
“司令，這一隻懷表還真是美國貨，出廠還不到三個月！”
古瞎子盯了一眼自己的參謀長：“你審了沒有？她還說了什麼？”
“隻是很隨便地問了幾句，職下感到這一個從天而降的洋女人不簡單，可能大有來頭。”
“我就說嘛，你好歹還是喝了幾口洋墨水。這事就由你處理了，想辦法給老子多撈一點油水。”
這個參謀長叫殷漢成，是從保定軍校畢業的高才生。其人長得是又瘦又高，也有一個外號，叫做陰米子。
當地有一副諧聯：“一目高懸，哪顧兩邊；幾回走水，不曬自幹。”
這上聯緊扣古鼎新的鼎字排行，這下聯就是圍繞著所謂的陰米子，簡單的八個字就做足了文章。
04
“鳳凰妹子，西昌那邊有回電了嗎？”
“沒有，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既然是空投到我們的防區，無論怎樣也應該事先通知我們一聲吧？”
陰米子點了點頭：“我感到這是美國人搞的小動作，現在被我們抓了現行，應該是一個意外。這樣吧，我們再去審一審……”
“參謀長，司令怎麼說？”
“這個洋女人不是說她手裏有批軍火要脫手嗎？司令隻關心這個！”
聽到走廊裏麵有急促的腳步聲，女軍官便淡淡地一笑：“說曹操，曹操到。”
譯電員進門以後，直接就把電稿交到了參謀長的手裏，轉過身體才對女軍官笑了笑：“鳳凰妹子，這份回電來自六戰區司令長官部。”
顯然，旅部的電訊組隻有通過第六戰區的司令長官部去聯係西昌行轅的艾峰。這等於是譯電員在變相地向解釋和討好。
陰米子把回電遞到了女軍官的手裏：“妹子，你看該怎麼處理才合適呢？”
回電隻有八個字：“確有此人，任務不詳。”
“參謀長，我看這事美國人就沒有打算要告訴我們。也好，我們就找她要已經說出來的那批軍火！”
疲倦的陰米子打了一個長長的嗬欠，什麼都沒說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寢室。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