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靳香還沒有出城，就看到肖劍的車隊已經從西郊回來了。
這事鬧得靳香的心裏很不爽，在憲兵隊膳英雄的眼睛中，肖劍不敢替思夢出頭，那更是心裏有鬼。
其實，汪步青完全是狗咬尿泡空歡喜。或許，他也是在借台唱戲。在主子的眼睛裏，奴才當然可以沾花惹草，但絕不能心懷鬼胎。
“肖部長，你又出城抓人了？”
肖劍在城門的哨卡前，看到滿臉都是不高興的靳香，笑著說：“抓了三年多，我最近聽人說，城裏的跳蚤都不敢亂崩了。”
“少廢話，現在就跟我去五號營！”
肖劍讓自己的小車先把美女記者送回她的家，自己則坐到了靳香的車上。
“柴山機關長過來了，他要見你……”
最近，日本軍隊動作很頻繁，顯然是五號作戰已經迫在眉睫。
這個時候，就連丸山、雄二和大島被殺的事都沒有急著追查，應該也說明大戰在即。
02
在紅房子的刑訊室裏，柴山審視著自己久聞其名的花鳳凰。
“卡琳娜少校給我們說起過她在雙溪的經曆，對你的照顧十分感激。本來，我們也不想為難人，不過事關重大……”
花鳳凰的槍傷已經痊愈了，穿著一身德國女少校送給她的西式短袖套裝。銀灰色的外衣開領很低，裏麵是黑色的背帶連衣裙，胸上春光乍現。
“老機關長有話明說，我現在已是走投無路之人。”
“不對吧？我聽說汪師長對你就情有獨鍾，何來走投無路之說呢？”
花鳳凰低著頭，歎了口氣：“與其落到他的手裏，還不如直接走進漢口的日僑商社，起碼可以躲過王老虎的追殺和古瞎子的暗算吧。”
“可是，你並沒有這樣做，反而是殺了我們不少的人！”
花鳳凰揚起頭，嫣然一笑：“這是有個家夥，冷不生丁就向我開了槍。”
“到底是誰殺了大島？”
“不知道，死了也好，省得我動手！”
柴山聽到了靳香的腳步聲，默不做聲地看著眼前的花鳳凰。
03
肖劍看到花鳳凰打扮得就像英國洋行裏的女秘書，感到卡琳娜這個人挺有意思，就愛給日本人唱反調。
日本人雖然極力想脫亞入歐，蔑稱漢族為支那人。其實，他們的文化與西方文化反差更大，更令卡琳娜感到反感。
在陸軍醫院，卡琳娜拔槍保護花鳳凰就很不冷靜。她明明知道那幾個橫衝直闖的便衣就是日軍憲兵，還是槍槍都彈無虛發。
“肖桑，這是原一二八師的情報處長，我們想請你幫忙甄別一下。”
“這事不是早解決了嗎？”
柴山冷冷地一笑：“情況有一些變化，我們截獲了一個軍統特工。根據這個人在獄中的交待，在我們的內部還潛伏有他們的高級特工……”
“好久的事？”
柴山好像答非所問地說：“在華東，我多呆了幾天，就是這事。”
靳香也點了點頭，又從身上摸出了一副手銬，揚手就拋到肖劍的胸前。
04
把花鳳凰提回了古月軒，靳香並沒有逼著肖劍連夜突審。
柴山的話沒有任何一點破綻，肖劍很清楚重慶方麵一定是急於想與自己取得聯係。
從皖南事變開始，國共兩黨就分道揚鑣了。除了第三次長沙會戰，夏雪沒有再主動和重慶方麵聯係，理由自然是情報小組已經受到了日本人的懷疑與監視。
其實，這也正是肖劍的意思。隻要重慶軍事委員會裏還存在著親日勢力，藍電情報小組碩果僅存的夏雪，還有她的表妹思夢就有可能遭到不測。
有一點十分奇怪，以前重慶就用這樣的手法送了吳韻與翟語過來，難道日本人就沒有一點記性？所謂是可一可二不可三，這樣地黔驢技窮隻會徒招日本人的哂笑。
靳香洗了澡，就坐到了肖劍的身邊：“想什麼呢？我都給猴子打了招呼，在事情沒有搞清楚前，不可造次。”
“唉，我們的老機關長，他這完全是在烤我的兩麵黃嘛……”
靳香打了一下肖劍的背：“怕什麼？你不想審就不要管了。明天，我親自去審。”
也隻能是這樣了，肖劍不可能破壞自己留給別人的形象，現在去有拂靳香的好意。
第二天，肖劍讓人把花鳳凰的消息遞到了汪步青的耳裏。
汪步青也是有好幾層皮，哪裏會看不出日本人的種種算盤呢？昨天，他在扣下了思夢之後，就叫人給肖劍打了電話。在交人時，他也隨口提到了花鳳凰的事。
05
靳香倒是很希望花鳳凰就是對方派過來的鼴鼠，這樣一來，所有的問題就簡單多了，也容易控製。
這個花鳳凰當然得放，嚴格地複審一次也很有必要。就算她供出的同夥就是疑點重重的肖劍，也並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