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五十嵐從女人的身上站了起來,又遞出了抓在手裏的細藤條。
應該是做出了明確的暗示,剛剛進屋的兩個憲兵又都退到了室外,分站在大門的兩側。
杜鵑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淡淡地笑了笑:“有這個必要嗎?這樣的一個女人,嚇一嚇就行了!”
五十嵐沒有生氣,隻是順手就打了打花鳳玥的大腿。沒有怎麼用力,還是在女人雪白的大腿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紅痕。
這一支細藤條隻有小指粗,長也不過五十公分。通身浸過油,顏色已經有些發烏,舞動時呼呼有聲,很有韌性。
還是在杜家,杜鵑就領略過這東西的威力。現在想起來,杜老爺的家法相當文明,在一般情況下就是打一打小丫頭的手心而已。紅軍走了以後,國軍和還鄉團便在山裏和鄉間大肆抓捕。特別是在明火持杖的民團裏麵,各種私刑都搬了出來,把滴血的殘暴與惡毒演繹得淋漓致盡。就是一根毫不起眼的細藤條,也能把人打得靈魂出竅。
“怎麼不審?難道你也是她的同黨?”
五十嵐說得十分隨便,這句話也可以這樣理解:再不動手,我就直接審你了!
02
“五十嵐,你最好是連我也一起審,用不著假惺惺地演出戲!”
看了杜鵑一眼,五十嵐笑了笑,一把抓住花鳳玥的頭發,拉起她的頭,很粗暴地吼了一句:“快說!”
花鳳玥搖了搖自己的頭和身子,感到自己根本就沒有動彈的餘地。心想不要說自己真有把柄落到了日本人的手裏,就是無辜被抓,也得屈打成招。
“我真是不能說呀……就算是都說了,皇軍也未必會相信……”
五十嵐將花鳳玥的頭向外一掀:“那好呀,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叭的一聲,五十嵐手中的細藤條就打到了女人赤裸的左乳上。一聲慘叫,一陣亂跳的雙乳就像是被割了一刀。
“七姨太,你這是何苦呢?我受罪不起,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杜鵑見縫插針的幫腔使花鳳玥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到五十嵐又揚起了手中的藤條,才突然改口說:“我說……我說……”
“我來問,你去記。”
五十嵐沒有去多想,支開了站在身旁的杜鵑,顯然是不希望她幹擾花鳳玥的口供和自己的判斷。
03
根據花鳳玥的交待,汪步青與古瞎子一直有勾結,
長期以來,兩人各靠一邊,都是為了好占地為王。最近,重慶方麵針對古瞎子有很多動作,好像包裹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這事非同小可,五十嵐就像被打了一針雞血,反複盤問了好半天,才拍了兩下手掌,把站在門外的手下都招了進來:“你們給我接著審,問仔細……”
五十嵐使了使眼色,兩個打手就把插著烙鐵的鐵火爐抬到了老虎凳前。
杜鵑沒有想到五十嵐還會複審一遍,花鳳玥要是敢瞎編,很難不露出破綻。
五十嵐拿起杜鵑做的記錄,發現這個女人的字寫得不錯,記錄的內容也是條理清楚:“你在哪裏讀的書?”
“我沒有機會讀書,倒是替杜家的少公子做了一些作業。”
“沒有老師教,怎麼可能做呢?”
杜鵑笑了:“誰說無人教?少公子是先把我都會,再讓我替他完成作業!”
“這樣的事情,也能瞞過家人和先生的眼睛?”
“老爺和太太好像也知道,起碼是沒有明確反對!”
這還真有一點意思,這樣既開化又富有智慧的鄉紳並不多。
04
嘩的一聲,兩個打手什麼都沒有問,就將一桶冷水潑到了花鳳玥的身上。
一些水沫濺到了通紅的爐壁上,滋滋有聲地騰起一團熱氣,爐裏的火焰也衝得更高了。
“我來問,你去緊發條。”
分完了工,一個打手從地上拿起一根木杠,強行塞到了少婦的踝下,接著就在那裏墊上了一匹紅磚。
花鳳玥的雙膝被一條軍用皮帶壓在了凳麵之上,僅僅是一匹磚就使她的兩條小腿都向上翻了起來。
“叫什麼名字?”
這完全是明知故問,花鳳玥剛有點遲疑,腿下的木杠就狠狠地向上一撬,第二匹磚又塞到了自己的足跟下麵。剛剛僅僅是有些酸麻,這第二下就慘了,雙膝痛得鑽心。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緊發條,再撬下去雙腿就該斷了。
“我叫……我叫花鳳玥……”
緊張之後,花鳳玥感到自己的名字很拗口,平常人們都叫她花七妹,或者七姨太。
這樣的刑求持續了近一個小時,花鳳玥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這才被放下了老虎凳,被拖進了一間單獨的囚室裏。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