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所謂酒後現原形，張厚堅在不知不覺中就被灌醉了。
剛才，張厚堅否認了他知道運糧船的下落。倒是承認在天津，八路的地下工作者曾找他做過工作，希望他能認清形勢。那人走後，他立即就向特高課彙報了這件事情。至於，抓沒抓到相關的人員，他就沒有再關心了。
這件事十分容易核實，柴山點了點頭，就繼續問道：“張公子，你對這場戰爭怎麼看？”
張厚堅並沒有多想就隨口說道：“殺伐太重，難稱好事。”
“張公子，凡事都不能一廂情願吧？支那近幾百年的衰敗已是不爭的事實，我們要是沒有滌穢布新的決心和勇氣，斷無一點生機。我們帝國完整地繼承了華夏文明的大唐精神，有權力也有義務重振亞細亞的文明傳統。八紘一宇，東亞共榮，多麼美好的一幅畫麵，真是令人神往……”
“可是……戰爭卻是在破壞……”
張厚堅又倔強地說了一句，柴山當即就反駁說：“要想開創美好的新生活，就得從所謂的破壞開始，沒有死何以生？”
小桃紅沒有想到張厚堅竟敢這樣對自己的將軍說話，便抓住他的手臂搖了一搖：“張大公子，你真是狠心啊，害得我差點小命不保。”
“就是，張公子憂國憂民，何以偏偏就對愛你的小女人毫不關心呢？”
柴山一句話就戳到了張厚堅的心窩，他端起一杯酒就一飲而盡：“也不是，我隻是如實地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情況。”
有了柴山將軍的鋪墊，小桃紅又滿滿地斟了一杯酒，遞到了張厚堅的手上，揚著臉嗲著聲音說：“公子，我不會怨你，這也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事嘛！”
這時，張厚堅是霧裏看花，覺得小桃紅能善解人意，也不是隻有俗不可耐的一麵。再說了，這個女人既然是將軍私下認可的幹女兒，那就不能再有所得罪了。
02
小桃紅很會勸酒，張厚堅自然是不能不喝，悠悠的古琴聲也是若有若無。
最後，張厚堅醉醄醄地站了起來，在屋子裏亦歌亦舞，流露出了一個故家子弟在大時代裏的無奈。
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張厚堅為動聽的古琴聲配上了詩，仿佛自己就是愁望滾滾長江的南唐李後主。
柴山也站起了身，他給小桃紅遞了個眼色，就獨自離開了。
帷幕的後方，已經布置成了臥室。將軍走了後，琴伎把自己的曲子堅持彈完，也是悄悄而去。
張厚堅搖搖晃晃，讓小桃紅感到獨力難支。好在挑開帷幕，就看到了一床可以倒下去的塌塌米。
“不要走了，我有事要問你……”
小桃紅把張厚堅推倒在床上，本想是去替男人把茶端過來。殊不料，自己反而被這個男人給拖翻了。
“這麼急呀？”
張厚堅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女人在說什麼，就把她頭上的裝飾物都抓了下來：“我說過，一個好女人，都應該有素麵朝天的自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小桃紅幹脆把手上的翡翠玉鐲也退了下來，隻是沒有去打水，就卸不了臉上濃妝。
“我去打水！”
“不要，刻意去做的事，都沒有一點意思！”
看起來張厚堅的說法有些自相矛盾，再細細地想了想，也不盡然。
03
柴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接到了一封密電。
看完以後，他就把密電燒了，返身在掛在牆上的軍用地圖上找到了天門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