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日軍目前的情況看，五號作戰必須速戰速決。拖上一年將不戰自敗。
這就意味著從陸路奔襲去圍攻重慶的方案都不可取，進攻方向隻能是溯長江而上。
怎樣才能叩開第六戰區的大門呢？塚田攻期待著柴山兼四郎能給自己送來一把金鑰匙。
05
沒等多久，柴山就被一個參謀領進了作戰室。
“老哥哥，我沒有遲到吧？”
塚田攻笑了笑，就快步地走進了他的專用休息間。
裏麵除了床就是一對長發，簡單得就像是一個值班室。
“聽說，你那邊的情況並不樂觀。”
“自古，勝負仍兵家常事。這印出來的錢能買多少糧食呢？多多少少都是白搶。”
兩人很隨便地從糧食說起，就說明他們的關注點並不在正在進行的金融和經濟戰上。畢竟這是兩個老牌軍人，隻有攻城拔寨才能讓他們熱血沸騰。
“有何重大突破？”
“這些天來，我也一直在總結自己的得失……”
柴山故意賣了一個大關子：“我們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推翻重慶政權，取而代之，從而實現我們天皇倡導的東亞共榮。無論從那個角度看，要完成這個任務並不困難。可是，我們總是遊移自己的目標，盲目地向所有的中國人開戰，這些年來真是得不喪失……”
“哦……我知道老弟胸韜略過人，有話可以明說。”
“是這樣，川軍與國軍中的黃埔係一直都有很深的隔閡。長期以來，四川民眾也有劃疆自治的強烈訴求，木下勇入川是想搞亂地方，這樣的倒行逆施焉能不敗。我聽說，他希望找到昆侖璧呈給天皇，結果竟為一片貴妃璧損兵折將……”
塚田攻當然知道柴山所說的情況，深有感觸地說：“他是見小而失大！”
“我已得到準確消息，有人打算把古蜀國的昆侖璧送到美國，這事在川內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可謂民心動搖……”
說到這裏，柴山很自然地就壓低了聲音，兩個老人的頭漸漸地湊到了一起。
07
這是一九四二年十月的最後一天。
當天晚上，一個好消息從大本營傳到了十一軍的地下作戰室：在太平洋的聖克魯斯群島的海域上，日本海軍取得了南太平洋海戰的輝煌勝利。
這是日美兩國的航母戰鬥群第四次搏鬥，前三次日本準備軍是兩勝一負。
是役，首先是日本海軍的潛艇群表現得很優秀。他們率先擊沉了美軍的黃蜂號航母。接著，日軍又炮轟果島上的亨德森機場，使美軍的飛機和貯油設施損失慘重。在決戰中，日本海軍又擊沉了美軍的大黃蜂號航母。
這個重大和激動人心的勝利，使塚田攻和柴山兼四郎都吐出了一口長氣，擊掌相慶。壓在心頭的陰霾也被一掃而空，彼此相視而笑。
“老哥哥，你也該給自己放半天假了吧？”
塚田攻知道柴山的意思，也就大度地說：“那就到你的營寮，去看一看？”
柴山是希望塚田攻司令官到五號營去給特戰隊員打打氣，正確麵對連續的兩次挫折。
08
對日本人來說，好消息總是比壞消息傳得快，五號營裏的特戰隊員和休班的憲兵都擁進了營寮，縱酒高歌。
就在山口介出事後，小桃紅接管了營寮和紅房子。這裏的日子比得月樓好得多，使她的胸和臀部很快就胖了一圈。
司令官的突然到來，使幾十位日軍士兵的情緒一下高漲到了極致，大家都站起來高舉著雙臂，異口同聲地高呼：天皇萬歲。
營外江濤聲聲，營裏也是山呼海嘯。
在營門外麵的小廣場上，有人升起一堆篝火。大家都依次列成隊，雙手搭在同伴的雙肩之上，一起玩起了開火車的遊戲。
“看嗬！這就是龍兵過！”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就像是一大盆涼水澆到了熊熊的篝火上，讓人的心裏感到很不是滋味。
“依呀嗨……蘭索……索蘭……”
塚田攻當然不能讓這種不良情緒漫延開來，就用渾厚的男中音唱起了一支日本民歌：拉網小調。
“嗨……聆聽那海鷗聲聲在歌唱，在歌唱勇敢的漁民愛海洋……多寬秀哦，多寬秀……”
一人唱，眾人和，氣勢磅礴：“嗨……我們都是身高五尺的男子漢，誌氣高呀膽量壯，乘風破浪出海洋……多寬秀哦，多寬秀……”
這激越的歌聲反複循環，把整個五號營裏的值勤人員也帶動了起來。
後來，好像整個漢陽，整個武漢三鎮的日軍都跟隨著五號營的節奏，齊聲高唱。
隻有花鳳玥坐在屋子裏倍感孤獨，兩眼潮濕。
她完全明白那天搶劫自己的人是日軍的憲兵，艾倫西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被日本憲兵射殺而死。
憲兵司令要掩飾真相，為什麼還不把自己殺掉呢？
還有更奇怪的事，剛才小桃紅要花鳳玥洗澡化妝，說是塚田攻司令點名要她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