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有個問題使七尾宇翷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叫野川風之信的家夥，怎麼可能監聽到太平洋上的海軍密電信號呢？而且有一些電文還是美國海軍艦艇與自己司令部的通訊。
野川其貌不揚，而且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談過兩次對象，都沒有了下文。
在電訊室，野川常常會鬧出一些笑話。在電訊技術上，這小子確實是個奇才。還是在早稻田大學讀的時候，他就曾經組織過一個七人的無線電興趣小組，並用自己的名字把這個團隊稱為：風之信。
難道說這一個小組還在野川的領導下工作，他的組員都會把自己監聽到的密電信號想辦法破譯出來，再重新加密後傳給野川？這些人想做什麼，僅僅是想獲知前線戰況？
要是這樣的話，現在每一個風之信小組的成員都有可能對帝國的聖戰構成巨大的危險。
想到這裏，七尾宇翷又到電訊室，給五號營發了一封自己親自編碼的長電，將這個情況向柴山將軍做了詳細的彙報。
七尾宇翷向來都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已認定野川是要以自己的死，去揭開被帝國高層刻意掩飾的戰爭真相。
很快，電訊室就收到了柴山將軍的回電，要七尾宇翷立即帶著野川電稿和杜鵑回營。
02
“七尾隊長！我們已經到了！”
陳花臉的聲音從憲兵隊的大門口傳來，這讓七尾宇翷有一些心煩意亂。
“是誰？敢在我的門外鬧事？”
聽到是七尾宇翷的聲音，陳花臉立即又說了一句：“七尾隊長，我把汪豔萍送來了。”
七尾宇翷走到門口，看到汪豔萍把自己的身體打扮得頗為鮮豔，就向還站在門外的陳花臉說道：“很好，你先回去。明天中午，你再過來接人。”
“自己進去吧！”
陳花臉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很清楚七尾宇翷心裏的算盤。
今天中午，在一個酒樓裏，他向幾個日本憲兵說到了刑訊的事。無意之中，他提到了羊眼圈的妙用……哪裏想到，竟惹出了這檔子事來。
這時，汪豔萍完全沒有去理會身後的陳花臉，若無旁人地就走進了憲兵隊的大門。
“餓眼望將穿……饞口涎空咽……空著我透骨髓相思病染……怎當他臨去秋波那一轉……”
陳花臉看了一眼冷清清的秋夜，隻好轉身向回走，哼起了西廂記裏麵的戲文。
03
“我這裏有一件事，頗感棘手……”
時間已經接近午夜，七尾宇翷可以找到很多的理由，完全沒有必要連夜路回漢陽。
汪豔萍款款地走到了憲兵隊長的眼前 ：“七尾太君，你是想說一二八師的那一個行動隊長吧？這人是江湖中人，能腳踩自道黑道兩條船……她的事，我實在夠不著，也幫不上七尾太君的忙。”
七尾宇翷並不感到意外，笑著說道：“也不全是……也不全是……”
這一段時間，汪豔萍呆在陳花臉的身邊，應該是過得十分滋潤，身子也豐腴了不少。
以前，她跟著一個清貧的書店老板，從不穿紅戴綠。剛進憲兵隊的時候，她還是一副堅貞不屈的樣子。現在，她把自己打扮起來，就像是一個酒吧女郎。
都說女人的天性特別善變，這一個汪豔萍就是這樣，也算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突然，七尾宇翷想到了這樣的詩句，心頭一熱：“先去辦公室坐一坐，我想給你看一樣東西。”
汪豔萍不知道七尾宇翷的臥室就在辦公室裏麵，也不知道這一個日本人要做多少過場。
“看什麼？是不是陳花臉給你找那個壓指龜呀？”
七尾宇翷並沒有加以否認，接過了女人的話頭：“對了，我聽說陳花臉手裏還有幾件助興物，叫什麼懸玉環……相思套……”
“七尾太君，你是在說金瓶梅吧？陳花臉倒是很想風流快活，命裏不帶……”
汪豔萍跟著七尾宇翷進了辦公室，看到日本人用手指叩了叩沙發前麵的圓形小茶幾。
這個小茶幾呈菊花形，上麵平放著一張白色的絲質方巾，四個角都折疊起來向內翻，包著一隻毛茸茸的皮環。
“手帕裏的小東西叫什麼？”
這是一圈用細羊皮條做出來的大指環，外圍生著有長有短的細毛。
汪豔萍知道七尾宇翷是明知故問，立即嚇得麵無血色，雙腿一軟就跌到了沙發之上。
上一次，在這裏的刑訊室，陳花臉就是用這個東西使汪豔萍生死兩難，最終陷入到了無力自拔的肉欲之中。
04
七尾宇翷在汪豔萍的身邊坐了下來，伸出自己的右手臂摟住了女人的腰身。
“前一段時間，我就很納悶。今天中午，陳花臉在酒桌上才說了實話，還讓濟生堂的陳老板，專門給我送了一隻過來……至於該怎麼用，這就得由你來慢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