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星星索……星星索……嗚喂,風兒呀吹動我的船帆……”
一個悠遠綿長的旋律響了起來,仿佛把美亞子帶到了柔波蕩漾的湖麵上。
泥鰍先送走了匆匆而去的肖劍,才對美亞子說道:“肖哥說了,你可以找家人過來辦理保釋手續。”
美亞子不願意讓繼父看到自己的慘相,就隻說出了妹妹的名字,心裏卻很希望七尾君也能一起過來。
“星星索……星星索……當我還沒來到你的麵前,你千萬要把我記在心間。要等待著我呀……要耐心等著我呀……”
這支巴達克人的船歌再次從心底深處響起,好像帶著既強勁又寒濕的山風,也撩起了美亞子快要熄滅的心火。
“星星索……星星索……嗚喂,風兒呀吹動我的船帆。情郎呀,我要和你見麵,向你訴說心裏的思念。我的心就像東方初升的紅太陽……啊,星星索……星星索……”
屬於草坪的青春歲月,屬於湖畔的浪漫情懷,早已經蕩然無存了……
還是在上中學時,美亞子就參加了學校的歌詠團,曾經多次參加過這支民歌的無伴奏合唱,也憧憬過藏在夜空後麵的神秘花園和朦朧的幸福。
戰火燃起,一片瓦礫,殘酷的現實水落石出。
02
教官說過,戰爭是生存競爭的最高形態,也是推動曆史進步的動力。
中國人卻不這樣看,他們好像更相信人與人之間的誠信和團結協作,也知道適當地約束自己的欲望,先人後已。
今天,在大街之上,那個人高馬大的中國男人完全有機會搶先開槍,他卻選擇了用胸膛去麵對刺刀,為幾個素不相識的同胞謀求一線生機……
教官說過,支那人總是貪生怕死,自私自利,低劣冥頑,枉自為人。事實未必如些,這群人並不懦弱,他們也有自己絕不放棄的信念。
聽到了泥鰍重新回來的腳步聲,美亞子抬頭打量著這個長相滑稽的小特務,突兀地笑了一笑:“剛才,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有……沒有……他們把太君送來時,就已經傷了……”
“你什麼都沒有做嗎?那又何必害怕呢?”
泥鰍更加結巴了:“我……我沒有……照顧好,太君……該死!該死!”
好不容易說到了該死二字,泥鰍的嘴巴突然就變得利索了,還一邊說一邊使勁地抽著自己的耳光。
“為什麼還不放我下來?掛在刑架上麵,好看呀?”
泥鰍看到對方態度緩和,也鬆了一口氣:“肖哥說了,在沒有核實清楚身份以前,還得請小姐先忍耐一下。”
美亞子苦苦地笑了笑:“你去給我升盆火,應該可以吧?”
刹那間,泥鰍仿佛才意思到不安排用刑也可以升火,就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
03
在家裏,繼父很反感這場不義之戰。
母親卻恰恰相反,總是說支那人就是一堆垃圾。
這樣的事情,永遠都是立場決定著觀點,誰也批駁不了別人。
在十七歲生日的那一天,繼父做了一個蛋糕送到了美亞子的屋裏,還醉醺醺地說:“真是女大十八變啊!我們的美亞子已經成了大姑娘了。”
美亞子總覺得繼父對自己不懷好意,完全是想都沒想,一句話就脫口而出:“誰讓你進來了?我又不是你的女兒!”
這一句話說得真是太不是時候,繼父把自己對妻子的怨氣全撒到了美亞子的身上。
“沒錯!沒錯!我還得感謝川島樹石啊,送給我一對母女花。”
美亞子做夢都沒有想到繼父會這樣無恥,而且自己又不願驚擾了躺在病床上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