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餓了吧？你想吃點什麼？”
“聽說川菜不錯，內地人的口味很有特點！”
周佛海隻是打了個響指，一個衛士就輕輕地推開門，探進了半個身子。
“通知廚房，今晚我們在屋裏吃火鍋。”
亞美子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好像自己就像是人人可妻。在短訓班裏，其它的學員也開過玩笑：“到了這裏，你還想守身如玉啊？”
這句話戳到心裏的疼處，亞美子破罐子破摔地說：“你們也想吃一口？那就自己去要呀！”
都知道亞美子經常被教官找去談心，於是各種版本的說法就悄悄地傳開了。
到了畢業之際，平常關心有加的教官也讓亞美子受到了變相的懲罰……
亞美子也是後來才知道，帶環畢業就意味著自己將被送進暗無天日的慰安所，供高官們驅使。要不然，就隻能去做肉彈。
從十萬妓女下南洋開始，帝國就在女人身上做足了文章……
亞美子能夠從憲兵隊轉到七十六號，也是接受了一個七星會秘密的任務，找機會接近周佛海。
還都以後，周佛海就遷家去了南京，這個任務也就便成了空中樓閣。
02
在四川的火鍋湯裏，會加上一些罌粟殼。
這東西含有可待因、罌粟堿和嗎啡，過量食用也會產生近乎於麻痹的快感。
周佛海不斷地替亞美子燙菜，不知不覺就把話題扯到了彼此都認識的丁默村和李士群身上，自己吃得並不多。
這兩個大魔頭都怕老婆，還耐不住寂寞。這些年來打打鬧鬧的事出了不少，隻是不被外麵人所知。
“部長，中國男人為什麼都有些怕自己的老婆呢？”
周佛海自己也是這樣的情況，一時找不到有說服力的理由，隻好敷衍地說：“懼內也算是我們的傳統吧，不與小人和女子計較，我想應該是先賢的一種氣度。”
“也是，諸法無常，萬相皆空。如夢如幻，如露如電；不生不滅，不增不減……”
這是佛法金剛經的意思，也是掛在惠州西湖六如亭上的一副楹聯。隻是亞美子的記憶不太完整，或者是故意省去了中間的四個字。
在宦遊之際，周佛海也曾經到過惠州，在蘇軾為愛妾王朝雲所築的六如亭上，讀到了一段可謂是悲痛之極的墓誌銘：浮屠是瞻，伽籃是依，如汝宿心，惟佛止歸。
“一骨何難共北歸，東坡心事太深微……”
說著昔日才子佳人之間的故事，周佛海想起了六如亭上的一副挽聯：“不合時宜，惟有朝雲能識我；獨彈古調，每逢暮雨倍思卿。”
這時，亞美子又說：“在清初，慶雲寺的成鷲法師也到過這六如亭，還留了一詩：蘇堤留恨處，荒塚對滄溟；流水空千古，香魂倚一亭。波涵三島綠，柳鎖六橋青；寂寞棲禪寺，金剛何處聽？”
周佛海會意地一笑，心想這個日本女間諜真是做足了功課。
03
在三一年底，日本關東軍就派川島芳子潛入到了上海。
當時，關東軍把溥儀弄到了東北，正在籌建滿洲帝國。土肥原希望在上海挑起戰端，從而引開西方列強的注意，甚至是拖住他們的手腳。
川島芳子當然知道，淞滬一帶長期屬於日本海軍的勢力範圍。這些人根本就不賣陸軍的帳，對剛剛發生的柳條湖事件也是冷嘲熱諷，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