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王者香一進陳雅麗的小洋樓,就明白了一個殘酷的事實:這人已成了馬嘯天的幫凶。
有幾個二十一號的便衣站在過道上,這個魔頭就斜靠在客廳的門柱上,三角眼裏射著鷹一樣的凶光。
“怎麼?不知道打聲招呼嗎?”
這樣的噩夢永遠是揮之不去,王者香低下頭轉身就想往回走。一個便衣一把抓往了她的衣領,揚手就要打。
“住手,這是我的客人!”
陳雅麗的話根本就不起作用,直到馬嘯天揮了揮手,那個便衣才把王者香向前一推:“再不跪下,我踢斷你的腿!”
“站長大人,這裏不是你的二十一號!”
馬嘯天就像沒有聽到陳雅麗的抗議,越來越覺得醫院裏的吳承宗很有問題。丟了老婆失了家,這人竟沒有一點反應,究竟在顧忌什麼呢?
“是這樣,這裏不是馮公館,我們就叫它一號信箱!”
二十一號原來是馮玉祥將軍的公館,主體建築是一棟很精致的兩層紅磚樓,左右兩邊各有一排平房,人稱馮公館。
陳雅麗的小洋樓是當街一號,現在馬嘯天把這裏命名為一號信箱,也就公然宣示了自己的絕對主權。
這一幢小洋樓本來是老院長呂安的私產,現在已物易其主。
說什麼一號信箱,還不如就叫做馬公館,姘婦再難聽也比做漢奸好。
02
第二天的下午,馬嘯天把一份供詞遞到了陳雅麗的手上。
這是吳承宗的筆跡,他供認自己是以陳雅麗作掩護,一直在為英國軍情六處工作,不僅負責收集和分析情報,偶爾也接應人員和轉送物質……
“死心吧,這人在海外有老婆,也有子女。”
陳雅麗沒有細看就把材料還給馬嘯天:“早就死心了!”
“那個呂安也是劣跡斑斑的老牌間諜,現在已經落到了德國人的手裏。”
陳雅麗氣惱地說:“你還不如把我抓起來好了……藥品的事情,我當然有份。”
馬嘯天仿佛就等著這句話,一拍身邊的沙發扶手,直挺挺地站了起來:“知道就好,這事我們早晚得審!”
在吳承宗的供詞裏麵,這事與陳雅麗並沒有直接關係。陳雅麗看到馬嘯天臉色不對,立即就意識到吳承宗很可能還有另外的交待。要是這樣,以後的麻煩就大了。
“你審!你審呀!”
陳雅麗心想,大不了一死,怕也無用。
“想說就自己說……”
陳雅麗真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也不知道馬嘯天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況:“說不清楚,你去問吳承宗!”
這時,電話響起,馬嘯天聽了一句就掛了,轉身又從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佩槍和黑皮大衣:“跟我走,現在去二十一號。”
難道這就是逮捕?隻要是身不由已,又與逮捕何異?
03
趕到了二十一號,在紅色的洋樓外麵站著三三兩兩的便衣。
陳雅麗聽到這些人說道:“原來還真是惠通藥房,這家的老板娘還缺這點錢?
顯然,吳承宗已經完全投靠了日本人。否則,馬嘯天不會這麼快就查清楚這批藥品的買方和去向。
沿著曾經走過的過道,陳雅麗跟著馬嘯天來到了地下車庫的旁邊。
剛剛走進熱氣騰騰的刑訊室,陳雅麗就看到兩個三大五粗的打手,光著一對膀子,卻戴皮質的護指。
他們的身後立著刑架,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女人已經被吊了起來:雙臂高舉,隻有腳尖著地,身上的旗袍半遮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