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戴在手上的皮環釘有銅扣，能把雙腕扣在一起。
頸環上也有銅扣，能掛住翻到頭後的雙腕，淺羽嘉代隻能挺起胸，雙手抱頭。
憂鬱的卡爾斯文森很英俊，耳邊的雙鬢也很有男人味，就像一個是橫行在北歐的海盜。
黑狗發現人站在桌子上實在太高，就讓兩個護士都坐下來，把腳吊到桌沿的外麵。
“今天，我就把這三個妞都交給你們！”
黑狗在把淺羽嘉代也拉到了辦公桌前，接著說：“這妞來自於耶魯大學，另外兩個都來自南丁格爾護校，她們分別是5051、5058和5059……”
囚衣的左胸上就印有自己的編號，十來個戰俘麵麵相覷都沒有開口說話，眼裏的光有些閃爍，有點像一群站在荒丘上的草原狼，不知道該不該發起攻擊，該在什麼時候動手？
淺羽嘉代看過這兩個女囚的檔案，一個是住港英軍的急救護士名叫珍妮，另一個是華人護工，叫做伍桂芳。
02
香港淪陷前夕，珍尼剛剛跟隨一支印度部隊來到香港。
日軍偷襲了美軍太平艦隊的珍珠港後，港府便在聖士提反書院開設了一家臨時醫院，救治從前線抬下來的傷員。
四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是聖誕節，大約是在上午十點左右，兩百多個日軍士兵衝進學校見人就殺。還不到半個小時，就把幾十個傷兵和其它男性都用刺刀捅死了。
十幾個護士都被獸兵抓進了二樓的大教室，遭到了數十人的輪奸，這裏麵就有珍妮和伍桂芳。後來，這所學校又成了日軍的拘留營，她們兩個月前才從聖士提反拘留營轉到深水埗戰俘營。
在九重門的檔案袋裏，淺羽嘉代看到了一位軍曹寫的回憶材料，比較詳細地講述了香港淪陷的全過程，以及在聖士提反書院裏發生的事。
十二月八號，酒井將軍集結了一個半師團，以略占優勢的兵力向香港市剛發起進攻。在九龍打得比較艱苦，拿下九龍以後，基本就沒有遇到多少抵抗和麻煩了，可以說是勢若破竹或者如水推沙。
當時，我還是一名剛剛上前線的學生兵，很快就殺紅了眼。
我們得到的命令就是進攻再進攻，消滅所有的抵抗者，殺掉可惡的洋畜。
這幾十年來，我們受夠了這幫洋畜們的欺負。帝國的刀鋒所指，當然也不僅僅的支那和南亞。
“走！上街殺洋畜！”
剛剛接收香港市區的那一段時間，我們常常這樣邀約，不帶槍就提一把刀。
殺人有一種屠戮的快感，很容易上癮。我們就像浪人一樣抱著刀在大街上遊蕩，就圖找到幾個漏網的洋畜。
我的第一次，是在戰場上用刺刀挑死了一個英軍的俘虜。
他舉起了雙手，體重卻是我的一倍。當時，我害怕他撲到我的身上，就衝出刺刀紮進了他的臍下。一股血噴到了我的手上，立即就暖和了凍僵的手指。這人最後的目光很怪，仿佛有點不甘心。我知道他已經不行了，就拔出刺刀連捅了這人七八下，刺刀穿胸時有種很美妙的手感，有點像給一份文書蓋上大印。後來，我又殺了十來個人，也照著別人的樣子換了幾種方式，都沒有用刺刀捅人過癮。
都說，最刺激的遊戲就兩個，除了殺人就是玩花姑娘。
衝進市區後，我們聽說有一所英式學校裏住著百把號的傷兵。
當時，部隊編製已經衝亂了，我跟著幾個笑嘻嘻的老兵也衝了進去。
在大門附近，有兩個洋醫生已經倒在了地上。一個被槍托砸爆了頭，一個是被短刀挑斷了喉嚨，頸側直冒血泡。十來個女護士都已經被看管了起來，一個個都嚇得渾身打抖……
淺羽嘉代不想再往下麵看了，隻的記住了一點：那晚香港全市停電，冷槍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