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第二天上午十點，萊爾英給美蝴蝶回了話。
“我們了解的情況是這樣，葉霞確實在清晨碰到了李鳳萍，說是隻站在街上邊，簡單地聊了幾句，沒有握手和相應的肢體接觸。”
“哦……是這樣，我們怎麼辦？”
萊爾英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在你那邊下功夫，你讓費俠和中統的人再想點辦法。”
美蝴蝶又說：“章少校還向我提供了一個情況，令人費解。葉霞和李鳳萍所就讀的那所浙江警官學校，可謂是軍統的搖籃。三二年，第一次中日淞滬戰役結束後，戴笠向蔣介石建議，有必要訓練一批警察人才……六月，上麵同意戴笠的複興社在浙江警官學校內設立了特務警察幹部訓練班。同年底，戴笠升任浙江警官學校政治特派員，全盤掌管了這所學校。現在，軍統的高層有六成就出自這裏。李鳳萍是軍統裏的老人，戴笠相當愛惜自己的羽毛，這裏麵一定有鬼……”
“這確實是一道難題，我們有得有我們的原則。這是你可以直接出麵，讓章少校回他的軍務司。”
“哦……”
美蝴蝶明白萊爾英的意思，章少校與軍統之間有些隔閡，還是讓他回避好。
回到事件的原點，就是一張在愚人節裏流傳的小字條。第一個判斷，它不是惡作劇，就是在傳遞某種信息，這需要找到寫出這東西的人。接著，軍統抓到李鳳萍後，暴露出了他們自己的問題，戴笠的意思是這是他的引蛇出洞之計。就算這是一個事後找到的借口，軍統的態度也是支持深入調查。中統不願接手這個案子，意味著他們也怕引火上身。
越想越糊塗，美蝴蝶便撥通了費俠的電話：“徐太太，還是愚人節案件的事……”
02
皮球又踢了回來，費俠握著電話筒，望著正在翻報的徐恩曾。
上麵有篇來自華中的戰地報導：剛剛過完春節，日本人就發動了江北殲滅戰。投敵的古鼎新一馬當先，繞過百子橋防禦陣地，直撲一二八師的指揮，致使王勁哉被俘，第一二八師全體潰敗。被俘的軍官還有參謀長李德興，以及趙天時、任蘭圃、薛豪平、潘勝富、蘇景華、張海平和蘇振東等旅長和團長。幾天之後，日軍委任王勁哉為暫編四十三師的指揮官，這些部屬也跟隨而去。
費俠也知道，江北殲滅戰隻是日軍大舉西進的前哨戰。重慶的長江防線失去了鄂中的這道屏障，前線就龜縮到了宜都和長陽。
“石牌要塞危在旦夕！”
徐恩曾把報紙扔到茶幾上，用手指重重地敲打著桌麵，一隻青花瓷的茶碗蓋也隨之跳動了起來。
“好，我馬上就過來。”
費俠剛剛掛上了電話，徐恩曾就問道：“誰的電話？”
“白公館，那個愚人案還沒有完……”
“這是戴笠那夥人施放的煙幕，意在敲打第六戰區的司令長官陳誠！”
章少校也認為這是戴笠搞的鬼，其用意是針對陳誠的土木係。
想到這裏，費俠問道：“我們該怎麼辦？”
“你說呢？”
這時，費俠想到一個傳言，說是陳誠早已有不軌之心。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長江防線已岌岌可危。
“我們得想方法保住江防！”
“趙四風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正當行。”
費俠心領神會，淺淺一笑：“這算是圍魏救趙吧？”
“這一邊，我來布置……你現在就去白公館，想辦法放長線，釣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