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進入四月,山城便實施了燈火管製。
夜幕裹得很緊,冰涼的江滔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這場戰爭已經打了六年,巨大的犧牲使山河也不堪其負……
櫻井苜穿了一身黑色皮裝和馬靴,翻領上衣的裏麵圍了一條紅絲巾。
“姐,車來了!”
櫻井其紅看了一眼閃了閃就消失的車燈,低聲說了一句:“不可戀戰!”
前麵五百米就是一江兩溪三山四街的磁器口碼頭,以前叫白岩場,有九宮十八廟,香火鼎盛。
現在,這裏又是進出中美合作所的必經之地,西邊就是戒備森嚴的軍事禁區。
櫻井苜伏身於亂石中,緊緊地盯著下方狹窄的土公路,看著姐姐已經悄悄地溜了下去。
在這裏搞掉兩個來自美國的專家,應該毫無問題。幾分鍾後,戰鬥就能結束,便從嘉陵江上撤出城……
櫻井苜從身上摸出三枚手雷,又把一支德國造的衝鋒槍提到了胸前。
這款由斯邁塞爾設計的輕型武器殺傷力極大,現在已經成了德國黨衛軍彪悍的象征,又叫子彈噴射器。
02
這是一輛美式吉普,車身是鋼架和篷布。
櫻井苜隻負責火力壓製,掩護姐姐抵近攻擊。
吉普剛剛衝進櫻井苜的射程裏,就被連續的三顆美製手雷炸停了。
緊接著,衝鋒槍就噴出了火焰。櫻井苜很清晰地聽到了姐姐的點射聲。
“撤了!”
櫻井苜幾個縱步就跳上了公路,看到車上一共有四個人,都東倒西歪地,鮮血直湧。
後座上的兩個高鼻子都是直接斃命,還睜著一雙大眼睛,仿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是些可惡的洋畜,平常總是副高高在上的派頭,仿佛他們就是上帝的寵兒,隻負責給這個世界製定規則。
“呸!”
櫻井苜又扔出一枚手雷,借著身後的一團紅光,迅速地跑到了江邊。姐姐已經推出一隻小木船,順著江流很快就能脫離現場。
“別站著!”
櫻井苜看到磁器口方向已經國了,幾十隻手電筒不斷地搖晃。要是還有幾個特戰隊員趕過來,就能把他們也一鍋端了。
江風很柔和,夜色也很美,隻跟著小船漂了十來分鍾,櫻井苜就跟著姐姐躍上了岸,鑽進了雜亂無章的棚戶區。
真是很奇怪,這裏少說也住著幾千人吧?都睡著死氣沉沉,仿佛天塌下來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不知道是從哪間棚子裏,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櫻井其紅一把就抓住妹妹的手,仿佛害怕她大腦一熱就胡來。
七彎八拐,兩姐妹回到了自己的棲身之所。沒有點燈,就溜上了床,然後才把身上的皮衣和武器打成包,藏到了床上的土坑裏,壓上掩飾物。
03
鄒春生回到中統總部,便感到氣氛不對。
兩個美國專家在磁器口被伏擊身亡的消息令他愣了愣,心想該來的事都會來。
回到辦公室,一陣陣電話鈴就響了起來:“春生,馬上到我這裏來一趟,天大的事來砸下來了!”
鄒春生感到有些奇怪,徐恩曾從來都不在總部加夜班,死了兩個美國佬究竟能有多大的事?哪天不死人!
推開局座辦公室的門,裏麵還坐著總裁侍衛室的林蔚主任,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陰沉。
林蔚是總裁最貼身的近臣,又是土木係裏的骨幹。難道出事的美國人還帶什麼秘密的使命?這麼快就驚動了侍衛室!
“我也是剛回總部,就聽說磁器口出了事!”
“那是小事,今晚總裁的座駕也在南岸那一邊遭到了猛烈的伏擊,專車的底座都被炸出了三個窟窿!”
顯然,總裁並不在車上。
“這幫狂徒,已經把我們的山城當成打獵場了!”
中統不負責山城的安全,鄒春生的憤怒表現得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