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第二天的上午，在軍政部的大禮堂裏有個遠征軍將士的誓師會。
總裁侍衛室的林尉主任派陳剛給葉風仙和巫馬送來了邀請，還有兩份特別通行證。
“有效期怎麼沒填？”
“這就是永遠都有效期嘛！這種無期限的通行證有專門的編號，這兩份是十六號和十七號！”
陳剛話語不多，閑聊了幾句就告辭了。
跟著巫馬走進密室，美蝴蝶看了一眼記在草稿上麵的要點，認真地說：“餘嘉判斷，日特在重慶滲透得很厲害……不迅速斬斷這隻魔爪，必將是坐以待斃。”
“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軍統在敵後的多次行動，基本上都是隻鋤奸不殺寇。嚴格說來，這鋤奸行動隻是執行黨紀國法……”
“不要這樣刻薄嘛！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
美蝴蝶吻了一吻巫馬的臉：“我還要出去一趟，你可以早點休息！”
巫馬點了點頭，心裏清楚這話的意思。這個晚上，美蝴蝶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02
這兩年，巫馬與美蝴蝶的關係十分微妙，很難界定。
不願意再想私事，巫馬的心思就轉到了中美英和日本人的戰局上。
站在英美兩國的角度看戰局，蔣介石集團現在確定的東守西攻策略是上上策。若是從一個中國人的視角看，卻完全是另一回事。
遠征軍的精銳是兩湘和西南三省的子弟，其數萬新兵也都是剛出校門的學生。若是家鄉不保，致使親人罹難，這深入異國作戰的部隊還怎麼帶？都知道攻難守易，日軍在緬北的崇山峻嶺間修建了大量永久性的明碉暗堡，沒有重武器作戰，怎麼攻？拿命填？駝峰航線的運載能力有限，不僅要給日漸龐大的美軍顧問團提供生活保障，還要搬運大量的各型汽油和成本已經超過麵值的法幣……
“人生不滿百，何懷千歲憂。”
巫馬搖了搖頭，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手邊的工作上。
03
第二天早上的八點過，美蝴蝶才從外麵回來。
很快，她就推開了密室的門，看到巫馬還坐在有扶手的椅子上，應該是徹夜未眠。
“你在想什麼？”
美蝴蝶穿著款式和顏色都很莊重的旗袍，把一套少校的美式軍裝和武裝帶給巫馬拿了出來。
“我在做方案，沒有空。”
“蔣委員都要出席！”
巫馬隻好脫下了自己的便裝，讓美蝴蝶把軍裝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接觸中國軍方的高層，也是工作需要！”
巫馬拍了拍美蝴蝶的手：“別抱不切實際的指望，我舍命陪君子就是……”
“說什麼呀？我不愛聽！”
“這種會議，還能讓我們帶槍？”
美蝴蝶氣惱地說：“這可是一種身份，該交再交，也是禮儀。”
其實，巫馬的說法也站不住腳。會場裏有嚴密的安保，這來回的路上卻沒有。
就在前幾天，還有兩個軍官在大街上遭到了槍殺，案子至今未破。
04
當葉風仙和巫馬趕到軍政部時，大禮堂的外麵已經停滿了小車。
到處都是明崗暗哨，會場的入口處有一張辦公桌，還有一個用來存放槍隻的文件櫃。
從簽名、核實身份到辦完手續，足足用了五分鍾。裏麵，會議已經開始了。
何應欽在台上講話，主席台上的空座位應該屬於還沒有到場的蔣委員長和無官一身輕的陳誠。
“抗戰六年，我們已經是退無可退，今天，我們就要發起反攻了！”
用力地揮了揮右臂的何應欽站在麥克風的前麵，手裏還拿著一大疊秘書給他寫的發言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