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崇禧與第四戰區司令官張發奎召開戰前會,成立了桂林城防司令部,由韋雲淞任司令。
三周之後,白崇禧和張發奎從桂林驅車北上,終於在衡南的一個荒涼的小山村裏,找到了第九戰區的司令官薛嶽。
薛嶽看到兩個老朋友,開口就說:“你們再晚一步,我就不在這裏了,這仗根本沒法打!”
“怎麼了?”
“老頭子越來越糊塗,還瞎指揮!都知道衡陽城不可守,他偏要死守!現在,不僅我的第十軍陷進去了,其它部隊也被日寇纏住了!”
薛嶽的脖子粗得像炮筒一樣,兩眼血紅。原來,蔣介石指揮到師一級還不放心,就連團長也要親自指揮,弄得軍長找不到師長,師長找不到團長,陣線上破綻百出。日軍又像有千裏眼和順風耳,總能打到要害。本來第六十二軍和第七十九軍都已殺到衡陽外圍,蔣介石一天幾個電報,把前線將士調得滿山亂跑。
白崇禧與張發奎都隻好苦笑:“伯陵兄,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衡陽已經不保,我準備把部隊撤往湘東一帶,必要時就拉到江西去!”
白崇禧大吃一驚,忙說:“委座曾麵諭,萬一衡陽不守,第九戰區主力部隊應部署在湘桂鐵路兩側,以利於隨時側擊敵軍,使其不敢深入我們的後方。”
“健公!”
薛嶽不斷地搖頭:“給養呢?我這十幾萬人開到桂北去,隻能啃山上的石頭!”
白崇禧和張發奎都是薛嶽的老上司,也是毫無辦法。
07
在湘桂的交界處,陳牧農的九十三軍已經從四川綦江經貴州開到全州。
一路上,這支飛揚跋扈的部隊抓夫擾民。在貴陽市區,他們竟架起機關槍,打了貴州保安部隊的總部。
百姓們問道:“還是委員長的中央軍呢?這是一群兵痞和流氓?日本鬼子來了,也不過如此!”
白崇禧和張發奎返回桂林時,巡視了黃沙河陣地。隻見幾個稀稀拉拉的士兵在樹陰下睡大覺,刨出的戰壕都深不及膝。
按照戰區的計劃,這裏應該擺下一個主力師,現在卻隻有一個營,近兩萬人都擠在在全州城裏。
找著了軍部,陳牧農正躺在涼椅上午休,一把蒲扇也落到了地上。
忍無可忍的白崇禧厲聲問道:“陳軍長,你到了第四戰區,為何不執行戰區長官部的作戰命令,在黃沙河構築防禦工事?”
陳牧農睜開眼睛,看到是戰區裏的長官,才吞了一口唾沫,從身上摸出一紙蔣委員的電令:“委座有委座的考慮,我是遵命行事。”
白崇禧和張發奎麵麵相覷,白崇禧想了半天才對張發奎說:“向華兄,從地形上看,全州城位於盆地之底,受西北麵高地的瞰製。要守住全州城,我們必須把主力推進到黃沙河一線。委座遠在重慶,不了解實際情況,你就幫陳軍長反映一下這個情況吧!”
張發奎想了一想,對陳牧農說:“九十三軍務必全力備戰,確實控製住城西的高地,保障城區和後方交通線的安全。”
“是!”
陳牧農回答得很幹脆,心想我不需要你來做好人。
08
白崇禧回到八桂樓,一個情報官快步進了客廳,遞給白崇禧一紙電文。
“八月八日,軍統破獲了英國軍情六處的一個間諜小組,目前已經逮捕七人。”
情報來源於白崇禧安插在戴雨農身邊的內線,沒有過硬的證據,軍統絕對不敢抓軍情六處的人,挑起事端。
其實,這也是敲山震虎之舉,暗示軍統已經注意到了英美人的小動作,在總裁的默許下有所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