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說到異常艱苦的鬆山之戰和最終的勝利,會議室的氣氛有所改觀。
餘嘉發現道赫爾利特使就在樓外的小徑裏散步吸煙,應該是在清理自己的思路。
都知道蔣介石不抽煙,蔣夫人更是聞不得一點點的煙味,赫爾利的做法也無可厚非。
鬆山之戰足足打了三個月,陣地上反複衝殺,流血成溪,也積屍如山。
這裏東臨怒江,西連龍陵,距離惠通橋隻有二十多公裏。這裏的滇緬公路地險路狹,汽車繞山而行,要跑個把小時。
鬆山主峰海拔有兩千多米,腳下就是咆哮難馴的怒江水……
這是方圓幾十平方公裏的原始密林,終年雲遮霧罩。遇到晴天,可以看見從北而南的怒江,委婉如帶。
“長驅一路怒江邊,沿道三軍戮五千。”
戰後,清理陣地時,萬雲鵬排長揀到了一個日軍少佐的煙嘴,上麵刻有這樣的中文。
02
四二年五月五日的上午,日軍第五十六師團以裝甲車為先導,殺到惠通橋的西岸。
五十六師團的代號是龍兵團,大部分士兵都是礦工出身。三月底,他們從仰光登陸,隻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穿插了一千多公裏。有個日軍士兵的日記這樣寫道:“自仰光登陸以來,我們無數次地擊破了數倍於我的中國兵。這怒濤般的進擊必將覆蓋昆明,直搗重慶。”
上午十一點,數百日寇化裝成中國難民,打算蒙混過橋,巧奪怒江天塹。守橋官兵看到難民們擾亂秩序,鳴槍示警。
突然,日軍撕開下偽裝,出槍狂掃,直撲東岸。負責阻敵的張祖武營長果斷炸橋,打掉了日寇的夢想,穩定住了戰線。
在幾個月後,日本人開始以鬆山為中心,建築了永久性防禦堡壘。
一年後,日寇將從四處抓來的近兩千名民工和戰俘都殺害了。今天開春,日寇又把鬆山附近的十幾村寨全部燒光,製造出了一片為無人區。
03
戰前,負責進攻的宋希濂司令得到一個情報,說是日寇留在鬆山的守軍隻有三百人。
中國軍隊根本不知道日寇已經把鬆山修成了地下城,內藏有各型火炮和可以機動作戰的裝甲坦克,交叉配置的火力點十分完善,根本沒有射擊死角。
堡壘裏麵,大小巷道四通八達,配有發電廠,野戰醫院和慰安所。各個倉庫裏儲存的彈藥、糧食和其它用品能維持半年的時間,負責防守的鬆山守備隊有三千多餘人。
第五十六師團長鬆山佑三曾對剛剛就任的多本正才司令彙報說:“中國人不付出十萬以上的傷亡代價,休想從我手裏奪取鬆山!”
從六月五號打到了六月底,負責主攻的新二十八師完全打殘,衛立煌命令何紹周的第八軍上去接替鍾彬的七十一軍。又打了一月,每天都是好幾百的傷亡,依舊是進展甚微。一支數倍於敵的精銳部隊,竟拚得隻剩一個團了。
說到為國犧牲的戰士,衛立煌兩眼血紅,聲音嘶啞:“我們是在用十個士兵的命,去換一個日本鬼子……”
04
“Sorry,I took so long……”
過了二十多分鍾,赫爾利才重新回屋,橫用英語道歉。
“Dixie,I was in Dixie!”
這年的七月,美國政府向延安派出了一個軍事觀察組,稱為迪克西使團。
迪克西是美國東南部佛羅裏達州的一個郡,也是一大片陽光明媚和雨水充沛的種植園。
在南北戰爭期間,有一首家喻戶曉的歌就叫我希望長駐迪克西,據說它還是南方邦聯非正式的國歌。
“I wish I was in the land of es they are notten……In Dixie Land where I was born in……Then I wish I was in Dixie……”
林肯總統十分喜歡這首歌,常把南方邦聯稱為迪克西。在其它北方大佬,以及政客和軍人們的口中,迪克西也有叛亂者的意思。
南方聯盟軍的總司令李將軍是西點軍校的驕傲,常常能帶領部隊以弱勝強。在戰爭的初期,攻守俱佳的李將軍連戰連勝,使占盡優勢的北方人差點遷都。在戰爭的結束之前,他的部下提出可以化整為零,開展遊擊戰。李將軍嚴正地說:“我們是軍人,絕不能把戰爭的責任推禦給無辜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