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利看到國共兩黨劍拔弩張，忙得來按下葫蘆又浮起了瓢，結果是兩頭不討好。
05
九月上旬，赫爾利接到了回國述職的通知。
在自己的大使館裏，赫爾利宴請了蔣介石與毛澤東，要求兩人必須聯名發份公告，安頓民心。
蔣介石笑了笑，立即又強調：“搞聯合政府不切合中國的實際，各地非政府武裝必須聽從軍委會的調遣，所有的中共幹部都可以到政府裏替國家做事……”
看到毛澤東和周恩來都不為所動，赫爾利主動提出，國共兩黨的軍隊應該按照現有的比例進行縮編，團結所有的力量和平建國。
洞若觀火的周恩來表示：“我們的軍隊裝備很低劣，數量也隻占國軍的五分之一。我們願意按七比一來進行縮編，從中原各地開到山東、河北和察哈爾等苦寒貧困的北方地區，駐守國門。”
“隻能在西北，武裝部隊也不能超過十六個師，這是底線！”
周恩來冷靜地回答：“我們已經承認蔣先生為中國政府的領袖，也希望政府能夠尊重並接受人民的選擇，允許地方自治。”
九月二十二日，赫爾利還是沒有辦法拿到國共兩黨的聯合公主，隻好心灰意冷地寫了一份辭職報告。
報告裏，赫爾利把自己的失敗歸咎於迪克西使團，主張清算對紅色政權的綏靖政策，一定要幫助重慶政府從蘇俄人手裏收回東北。
07
九月二十七日，蔣介石和宋美齡去了西昌。
在飛機上，蔣介石翻看報紙。上麵有一篇路透社對毛澤東的專訪，裏麵提到：“在我們邊區，近一億的同胞過上了民主、安康而幸福的生活。這些人民，自願地組織起了近三百萬的民兵，保障自己的生活權力不受侵犯。”
到了西昌行營，蔣介石給戴笠打了一個長途電話，隻說了句：“你提交的藍電行動，可以啟動了！”
原來，戴笠早就想運用竹機關的現存力量，徹底清除以前活躍在日占區裏的共黨地下武裝和已具規模的情報網。
放下電話，雙手抱頭，戴笠又皺緊了眉頭。
各種信息顯示，新的清共計劃已經泄密了，戴笠卻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當務之急，應該是實施斬首行動，而不是再隔靴搔癢。
“盼中央，望中央，中央來了更遭殃。天上來，海上來來，就是老百姓活不來……”
這是已經流行在平津地區的民謠，大規模清共已經失掉了時機。
08
抗戰勝利後，朝天闕裏的日式服務大受歡迎。
四五年的雙十節就要到了，山城裏已經張燈結彩。
魏德邁進了雅間，揀了一個臨窗的坐位，從這裏可以眺望到一座高高聳起崗樓。
那裏曾是重慶的行營廣場，蔣介石立起了一座四方形的黑色木樓，稱之為精神堡壘。
它有二十幾米高，正好是七丈七尺，據說這象征著七七抗戰，以及不屈不撓和不怕犧牲的民族精神。
“先生，你要點什麼？”
魏德邁喜歡豐胸纖腰，並不欣賞日本女人的和服：“給我來點威士忌！”
“好的……”
這時，萊爾英和卡琳娜挽著手走了進來，跪在門外的日本女人又輕輕地拉好了木門。
“這是什麼日子？”
魏德邁情緒不高：“有酒就是好日子！”
萊爾英笑了，從文件袋裏拿出了一大疊照片：“我們的人找到了你的家鄉，已經把整個老宅都保護了起來。”
魏德邁打開了酒，對卡琳娜說：“這場戰爭，完全是無妄之災！”
“誰說不是，一切都隨風而逝……”
魏德邁與萊爾英都是西點軍校的高材生，不知不覺就從軍事上談到了中國局勢的未來走向，都認為中共武裝應該回避戰爭。
戰爭隻是解決分歧的最後手段，取決於力量的對比。
現在，政府不僅控製了各地的戰略要點以及七成的鐵路交通線，還接收了一百萬日軍和數十萬偽軍的裝備。不久之後，幾十個齊裝滿員的美械師就能殺進東北了。
卡琳娜搖頭說道：“不對，要是這樣就能決定戰爭的勝負，天底下就沒有戰爭了！”
這時，戴笠急衝衝地走了進來。
“沒有辦法，事情來了！”
戴笠希望萊爾英能跟自己去趟軍統總部，有個共黨案牽涉到了他的雙頭蛇成員。
魏德邁推了一推萊爾英的肩膀：“不要忘了，你的酒還沒有喝完！”
萊爾英站了起來，又把杯子裏的威士忌都倒進嘴裏，仿佛知道自己會忙上一個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