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把牛角梳的手柄上有一顆小五星,應該是抗聯女戰士的遺物。
在抗日聯軍的隊伍裏,有一批勇敢的女戰士,還有學過急救的戰地護士。
戰火紛飛,硝煙彌漫,日本不斷收縮包圍圈,抗聯第五軍婦女團的幾個女戰士把一股敵人吸取引到了身邊。突圍主力幾次組織營救,都在強大的炮火和機槍壓製了。
指導員冷雲帶著女戰士悄悄繞到敵人的側翼,進行反衝鋒,掩護主力突圍。
“衝啊!握住手裏的槍,抗戰到底!”
日軍發現這是一群女兵,便邊打邊叫嚷:“投降吧!我們皇軍不會虧待花姑娘!”
最後,僅存的八個女戰士被逼到了河邊。冷雲投出了最後一顆手榴彈,挽著姐妹們的手臂集體投江……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冰冷的烏斯渾河並不深,水麵廣闊。寧死不屈的女戰士唱著義勇軍進行曲,自沉河底。
02
三九年秋,嚴酷的連續圍剿和經濟封鎖使東北抗聯漸漸地陷入絕境。
從三二年到三九年,日軍到處燒殺,製造出了一片接一片的無人區和嚴酷的集中營。熱河沿長城一帶變成了拋滿死屍的荒原,陽光下白骨森森。
在遼寧,日軍用刺刀將平頂山的數千百姓和礦工趕進窪地,用機槍掃射,潑油縱火。在吉林,日軍把土龍山、六保和六甲等八個村屯血洗一空。在黑龍江,日軍殺進樺南下九裏六屯,殘酷屠殺無辜平民六百餘人,燒毀房屋七百多棟,扒走糧食二十萬斤。將一個繁榮的集鎮徹底搗毀,變成了廢墟。
三四年底,關東軍和偽滿州國又頒布了建設集團部落的通令,強行地把所有的分散居住的人口都驅趕到所謂的大屯裏,嚴密看管。
失去了百姓的幫助和掩護,東北抗日聯軍被孤立出來,處境十分地凶險。
03
周保中帶著僅存的北滿武裝悄悄撤到蘇聯,遭到扣押。
南滿的楊靖宇聽說蘇聯解除了抗聯將士的武裝,沒有堅決向北突圍,越界入蘇。
當時,蘇聯與日本簽訂了中立條約,深害怕在抗聯的事上處理不當,得罪並激怒了日本人。蘇聯拒絕了延安的請求,不同意給東北抗聯任何意義上的援助,包括人道救援。共產國際也不希望東北抗聯直接與延安發生聯係,更想直接掌控這支力量,為已所用。過境的趙尚誌、戴鴻濱和祁致中等同誌都被關進了伯力集中營,接受審查。
部隊失掉了供給,楊靖宇隻好化整為零,分散遊擊。很不幸,除了少數幹部率部衝出了重重的包圍圈,楊靖宇和絕大多數的戰士不是犧牲,就是被俘。
在被俘的抗聯戰士裏,有幾個勇敢的戰地護士,被轉送到了四平省女子監獄。
04
一雙赤腳在艱難的挪動著,一副粗大的腳鐐掛在腳踝上。
鐵鏈刮著地麵,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一盞昏黃的燈掛在甬道的盡頭,把一道人形的陰影投到鐵門上。
笨重的欄柵門被獄卒推開,一個瘦弱的小女人步履艱難。小腿上有一道很深的烙痕,囚衣上布滿了被皮鞭拉出來的血口子。
“快點走!”
皮鞭落到肩上,啪啪地響。女囚的身體抽搐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日本兵。
“找抽呀?臭婊子!”
墩實的日軍兵又甩出一鞭,並用左手掌猛推女囚的背心:“怕死?已經晚了!”
一個趔趄,女囚摔倒在地。兩個獄卒想攙扶,聽到臨刑的女囚說:“不用了,我自己還能站起來!”
看到了這一幕,小鳳娘難受了好幾天。
在上路前,這個小護士給自己挽了一個發髻,上麵就插著一把琥珀色的牛角梳。
05
甬道的盡頭除了有燈,還有一個成斜十字交叉的刑架,四端都釘有鐵環。
把人掛在這裏,不僅僅是示眾,有時也一邊施刑一邊取樂,其至是赤裸裸地當眾奸淫。
刑架的旁邊還有一間設施齊全的刑訊室,號裏的人把它叫做閻王殿。有道排水槽通到牆外的陽溝裏,沉著血漿。監獄的圍牆布了一層帶刺的鐵絲網,站在陽溝旁邊的木樁根都變黑腐爛……
刑房的對門是特別拘押室,正中有個長寬各兩米的深水坑,上麵蓋著可以水平滑動的鐵欄。人站到渾濁的臭水裏,隻能現出半截胸部。時間一久,腰下就會附滿白蛆。
在小鳳娘看來,當女人落到了這種境地,最後的解脫隻能是死。
有一天,小鳳娘的姐姐值夜班。
楊二炮打了一隻幼獐,讓她給姐姐和裏麵的太君送些肉和湯過去。
兩個守門的日本憲兵也聞到誘人的肉香,打開女牢的鐵門就讓小鳳娘直接端進閻王殿。
06
閻王殿裏烏煙瘴氣,有一盆烈焰熊熊的火爐,刑具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