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年底，東北民主聯軍順利地接管了鄭家屯。
野薔薇也許是預感到會出現狀況，便對妹妹說：“我的事，你管不了，也不能管。你要是插手進來，隻會變得更糟。”
“姐，你說什麼？風頭不對，你就應該想辦法跑呀！”
“這裏就是我們的家，還能往哪裏跑？再說了，我還有我的安排，不能前功盡棄！”
小鳳娘知道姐姐不會聽自己羅嗦，便小聲問道：“我聽說，那邊的人打算沒收我們的複興號？”
“暫時不會，重慶方麵已經給我寄了一份證明材料，複興號不屬於日偽的財產。”
最後，小鳳娘又問起了紅痣女的下落，還說她要是到了民主聯軍，很多事就完全可以說清楚。
02
“她死了！”
“怎麼會這樣？”
事實比想象還要殘酷，紅痣女很可能是意識到藤野給她和她的奶娘注射了鼠疫細菌，便在沙石堡裏潑油自焚了。
其實，所謂的特別移送是把人送進細菌工廠。
關東軍裏有兩個神秘的機關：疾病預防局和獸類病試驗局。裏麵有很多醫學和細菌學專家，專心研究能大規模地殺人的生化武裝，包括怎樣提高效率以及最大限度地降低成本。
在死亡工廠裏，所有的俘虜都沒有名字，成了隻有數字編號的實驗品。日本人把這些活死人稱為馬路大，意思是圓木。
“重慶方麵知道這種事嗎？”
“我曾向上麵做過一次專題彙報，感覺是石沉大海。”
小鳳娘很吃驚：“這……這……這算什麼呀？”
“你不懂！就不要亂嚷嚷！”
那天晚上，野薔薇把一份材料交給了小鳳娘，叮囑道：“這是我留的備份材料，我不來取就讓它爛掉。你要藏好，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特別是那個藤野！”
“何必要我藏呢？”
“但願吧……但願這樣能保住你的命……”
接著，姐姐才解釋說：“這份東西很重要，當然是幾方都想得到，也會拚個你死我活。”
“那，我該怎麼應付？”
“明哲保身呀！這還用我交？”
當晚，野薔薇在妹妹的床上睡了一夜，也幾乎是聊了一整夜。
03
四四年初，藤野把沙石堡納入到了七三一部隊的編製，並獲得了特許的實驗權。
在沙石堡搞出歐羅巴模型研究所，日本軍方的動機是要從事人種學的研究。藤野熱衷此事，則是基於歐洲女人的身體更符合美妙的黃金比例，特別適合做素描和速寫的模特。
第一批從沈陽戰俘營特送過來的馬路大就是兩個英國女兵，編號是沙一八和沙一九。當時，兩人剛剛在海上顛跛了一個多月，身體很虛弱，別說做點雜務，就是從底樓上二樓都會氣喘籲籲。在畫素描前，藤野都會用手摸一遍她們的骨骼，再提供一杯鮮牛奶。畫完，藤野還會給他們一頓飽餐……幾個月後，兩人的身體得到了明顯的改觀，臉上也有了一點血色。
也許是基於敘述方便，姐姐也把她們稱為凱林斯和奧爾雯。兩人都是軍隊醫院裏的護士兵，年長的凱林斯也不過二十一歲。
凱林斯是護士長，性格沉毅，很有教養。藤野更喜歡與會討好賣乖的奧爾雯說話，常常支使或者縱容這個小護士去整治自己的長官。
“奧爾雯，我說話算話。現在，就答應你的一個要求，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