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4章(1 / 2)

第373章無辜被駁回,不知什麼原因,實在沒有犯禁之處。書寫到現在,但凡有所起色,即被關小黑屋,遭到打壓,已曆經數次,忍無可忍。沒想到網文的世界水也很深,說不定哪天真的心灰意冷,罷手不寫了。隻是舍不得一直追看此文的讀者,才勉強支撐,下麵繼續:

與此同時,8月14日當天下午,從安徽廣德機場起飛的中國空軍第二大隊21架美製諾斯羅普伽瑪2E輕型轟炸機直撲上海。在烏雲密布的天際,它們如老鷹一般從天而降,轟炸停泊在黃浦江上的日軍第三艦隊旗艦“出雲”號巡洋艦。“出雲”號是一艘日俄戰爭期間的老舊戰艦,服役近四十年,不過作為馬關條約列強駐軍租界的象征,仍長期停泊在華懋飯店門前的黃浦江江麵上。戰況十分激烈。中國空軍轟炸機不斷投下炸彈,卻始終沒能集中敵艦。而“出雲”號上的防空火力拚命噴吐火舌,炮彈如雨幕一般潑向天空。

坐在華懋飯店餐廳的洋人們目瞪口呆,有生第一回通過落地大玻璃窗,非常近地目睹中日兩國海空軍殊死搏殺。上海灘“跛豪”、華懋飯店業主艾利斯·維克多·沙遜正在十一樓東頭自己私用的套間裏,從客廳推開落地玻璃門,跨出到華懋飯店唯一的露天陽台,從那裏可以俯瞰整個黃浦江,激烈的戰況盡收眼底。沙遜年輕時狂熱愛好航空,歐戰(即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參加英國皇家海軍航空隊,被授予少尉軍銜。後來在參加一次防空訓練中腿部受傷殘廢,成為跛腳大亨。他手端一杯威士忌,饒有興味地觀賞著殊死的海空搏殺。

突然,他感覺地麵震顫一下,杯子中的威士忌灑一地,窗玻璃嘩嘩作響。正在困惑中,仆歐敲門。

“沙遜先生,天空落炸彈,咱們挨炸了。”

聽聞這個消息,沙遜拋掉酒杯,拿起手杖,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向電梯。

“情況怎麼樣?”他迫不及待地問。

“情況還不錯。”仆歐回答,給他打開電梯門,“炸彈落在南京路上,衝擊波把咱們大門的玻璃雨棚震塌了,其它倒沒受啥損失。”

電梯剛停穩,沙遜快步邁出電梯門。華懋飯店當年建的非常結實,大堂裏一切如常,連一盞燈都沒震下來。沙遜手劃十字,嘴裏喃喃祈禱,然後走到大門口。門口塵土飛揚,濃烈的火藥味撲麵而來。他揮去煙霧,走到南京路上,頓時驚呆了。過去繁華的南京路,如今是一幅人間地獄:斷手斷肢飛的到處都是,地上血糊糊的,橫七豎八倒著數百具死傷路人,他們缺胳膊少腿,有的還有一口氣,在血泊中呻吟、蠕動。一輛汽車被大火吞噬,熊熊烈焰中燒焦的人張開大嘴,發出淒厲的呼救。消防隊員們著急忙慌拉來水龍,打開閥門朝汽車滋水,等火焰熄滅,殘骸灰燼中升騰起一縷縷白煙,一具燒成焦炭的屍體張開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朝天發出無聲的呐喊。

“上帝憐憫!”沙遜倒吸一口涼氣。

“另外還掉下來一顆500磅炸彈,落在彙中飯店屋頂上,幸好沒爆炸,否則死傷更慘重。”仆歐手指對麵彙中飯店樓頂,對沙遜說。

順著他手指,沙遜看到彙中飯店屋頂被掀掉了大半,飯店裏的人爭相逃命。

夏季傍晚五點,天光大亮,刮了一天的風,下了一天的瓢潑大雨,到這個點兒漸漸停歇。正逢周末,悶了一整天的人紛紛出門透氣。由於戰火,租界一下子湧進十多萬難民。法租界愛多亞路(今延安東路)和敏體尼蔭路(今西藏南路)交彙處的著名遊樂場大世界門前人山人海,這裏本來就是上海市區最繁忙的路口之一,此時不但像平日一般擠滿了汽車、黃包車和行人,而且大世界臨時作為收容所,容納了上萬無家可歸的人,門口擠滿排隊等待轉運別處的難民。路口交通堵塞,汽車、有軌電車、黃包車、自行車爭先恐後,擠成一鍋粥。浸信會美籍著名傳教士樂靈生趕時間駕駛汽車經過該路口,交通信號燈恰好換成紅燈,麵對混亂不堪的堵車,他不由得猛拍一下方向盤上的喇叭,搖頭歎息。十字路口中央,懸空的交通崗亭裏,安南巡捕大聲吹響警笛,手揮指揮棒,汗流浹背,動作誇張地疏散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