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欲坐起身,可是因為身體失血過多太多虛弱。隻得躺在床榻上觀察著周圍,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類似冷宮的地方。
視線打量了一下之後落在了睡得很沉的憶兒身上,凝視著熟睡的憶兒,高鈺心頭一暖。
在這陌生的國度作為質子,他生活了十年,這十年他活的戰戰兢兢,不敢放肆,從不輕易相信陌生人。
除了府中帶來的自己人,他從未信過他人。若不是昨日同伴失手泄露了行蹤,他也不會受如此的重傷,險些喪命在皇宮中,更是險些給自己的國家帶來災厄。
本來以為堅持不住昏過去之後,這小宮女會出賣他,他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沒想到醒來之後,小宮女依舊守著他,還幫他醫治了傷口!
忍著痛爬起來,愣在了原地。手肘支撐著身體,額頭虛汗直冒。目光集中在了少女的血跡斑斑的右臂上,還有那草草包紮的傷口。
她受傷了?
高鈺記得自己沒有傷到她分毫,她的傷口看上去是利器所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是為了救自己……
小心的挪過去,吃力的扯下蓋在自己身上破被單,蓋在了少女的身上。
就是如此輕微的動作還是驚醒了憶兒,憶兒微微皺了皺眉,倒吸了口涼氣,因為傷口剛剛被某人輕微的動作碰到了,是被痛醒的。
擰著眉頭揉了揉眼睛,清醒之後睜開眼睛和半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四目相對,稍稍驚訝之後驚喜的笑了。
昨日大意讓自己哥哥知道了會說話的事情,麵對高鈺還是謹慎些的好,就讓他先誤會自己是啞巴宮女好了。勾起嘴角探出手去摸了下他的額頭,燒已經退了。那些草藥看來效果不錯,老天保佑總算是退燒了。不由得萬幸閉上眼睛暗暗鬆了口氣,總算沒有白挨那一劍。
長長的睫毛,晶瑩的雙眸,白皙稚嫩的容顏,還有臉上類似祛斑的斑點,一夜的折騰已經淡去很多,竟是故意畫上去的。雖然高鈺不懂為何她要如此掩飾自己的容貌,但在高鈺看來真的好美。可以想象若是她穿上華美的服飾一定是傾國傾城之姿。
“你的傷……”高鈺有些內疚,不敢直視盯著憶兒,錯開了視線低下頭。
憶兒看了眼天色該去給母妃請安了,看來需要想個由頭離開才行。
不在意的指著自己的傷口擺了擺手笑了,想了下來到桌前提起筆寫出了自己要說的話,吹幹了墨跡遞給高鈺,細心地拿了個破舊的靠枕放在他的身後,總比用手肘支撐身體要舒服些。
高鈺接過憶兒遞過去的那張紙,瞧著上麵秀氣的字跡,“我要去當值了,等伺候好主子之後,我才能有時間給你送些清粥來。這裏是冷宮,不會有人找來很安全。你一個人可以嗎?”
憶兒端了碗已經涼透了的清粥遞給高鈺,又順道遞了張紙,上麵寫著:“已經涼了,將就一下吧,等會兒回來給你帶碗熱的來。”
她捧著還有些溫熱的粥等著高鈺的反應,安靜的站在一旁守候著。
高鈺放下手裏的兩張紙,感激的抬起頭望著她,說:“救命之恩感激不盡,又怎會嫌棄姑娘的冷粥?習武之人沒有那麼嬌弱,放心我不會給姑娘帶來麻煩的,你安心當值便是。”
知恩感恩,是個有良知的人,憶兒笑了。把粥遞給他,又倒了杯茶放在床頭以備不時之需。這才不慌不忙的轉身離開。
“姑娘!”推開門的時候聽到高鈺喊她,不解的回頭望過去,隻見高鈺撐著身體,忍著痛捂著傷口身體前傾著說:“謝謝你。”
憶兒歪著頭有些意外,隨即臉紅的低著頭走了出去。往前走了幾步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眼高鈺所在的房間,搖了搖頭,心道:若你知道我是誰,恐怕就不會這樣和我說話了吧!